永终于抛下一切顾忌,在风中肆意恸哭:“奕洛瑰……奕洛瑰……你也想要我走吗……”
他的哭声飘散在狂风里,不可能被任何人听见,然而下一刻,像是冥冥中回应他似的,皇宫里萤虫般细碎的灯光忽然起了一点变化——某一处宫殿里火光彤彤,很快便燃烧了起来。
安永被眼前这一幕震慑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这是……失火了吗?被烧的是哪一座殿?他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忽然醒悟那是承香殿的位置,如今那座寝宫里应该正住着崔桃枝和尉迟景星母子!
“不……不!”他映着火光的瞳仁瞬间惊恐地放大,整个人全然丧失了镇定,跌跌撞撞地向塔下飞奔。
第九十一章 易容
司马澈卧薪尝胆十年收复故都;大军围城之际,伪朝的太后与天子自焚殉国——如此骇人听闻的消息本该秘而不宣,如今却从防备松懈、人心涣散的宫禁中不胫而走;一夜之间传遍了新丰城的大街小巷。
作为第一个发现承香殿失火的人,安永心急如焚地前去报信;却再度被拒于宫门之外。一直跟随着他的冬奴早已对宫中那位尉迟贺麟不抱希望;索性劝道:“义父;回府吧;您就算站到海枯石烂他也不会开门的;别反倒把自己冻出病来。”
这时安永回过神,脸色惨白地盯着他;双唇哆嗦着嗫嚅道:“你知道吗;失火的是承香殿;内侍说太后和官家都没被救出来……”
冬奴面容一僵,悄悄凑近了安永,压着嗓子回答:“知道了又能如何,义父,您还是早点替自己做打算才是。”
说罢他不由分说地扶持着安永,将他推上了早已等候在一旁的牛车。
此时已是初秋的天气,安永折腾一夜,被夜寒牵动了旧疾。冬奴伺候了他许多年,早驾轻就熟,在车厢里备好了熏笼和汤药。安永倚着熏笼喝下汤药,脸颊因为发热恢复了几分血色,却怎么都不肯躺下休息,只顾鼻塞声重地呐呐问:“怎么可能出这种事?”
这个问题冬奴也答不上来,只能沉着脸貌似专注地驾车,许久之后才隔着车帐说:“义父,宫里出了这样的事,您不做决定都不行了。”
安永坐在车中将冬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堵得厉害,忍不住揭开车帘想透一口气,漫不经心的目光却在滑过官道下逼仄的闾巷时,不期然撞上了一位身披斗篷的少年。
那少年容色黯淡,双唇微微开阖,发出了一声并不能使人听闻的呼唤:“舅舅。”
“停车!”车中的安永蓦然爆发出一声惊叫,“快停车!”
正在驾车的冬奴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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