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永欢心,集合人力修造大佛,偏又急于献宝,在佛像刚刚凿成的时候便拉扯着安永来看,至于后续收尾的工程,因为后来的施恩减员及战乱,竟一直拖拉到如今。
今上即位后,战事平息、百废待兴,新上任的嘉州太守瞅着凿了九成的佛像,不舍得再劳民伤财,一道奏折递上去,请旨停工。
不料一贯体恤百姓、施行仁政的官家,这一次竟转了性,不但下旨要求如期完工,还要临江建一座九层宝阁将佛像完全笼住,为大佛遮风避雨。
这下嘉州太守焦头烂额,为了赶工,除了从本州抽调民壮,还特意拨出钱粮从外地招揽人手,简直要急白了头发。
偏生天公还不肯作美,受这连月的淫雨拖累,眼看工程就要误期。于是此时此刻,前来视察的太守袖着手躲在伞下,仰头望着乌沉沉的天空,不断地唉声叹气。
就在他忧心忡忡、愁肠百结之际,一道青色的身影忽然偏离出工匠的队列,冒着雨走到他面前。太守不由定睛一看,只见那人穿着一袭青衣,虽然浑身湿漉漉地有些狼狈,态度却不卑不亢,尤其是那一双沉静的眼眸,隔着雨幕直直望向他时,竟令他莫名觉得有些心惊。
太守不觉精神一震,带着点戒备地问:“你是何人,怎地不去干活?”
那人恭敬地向他行了一个礼,不疾不徐地开口:“大人,近来江水连日上涨,您看这大佛阁的工事,是否应该停一停?”
“停?怎么停?你说得倒轻巧!”太守烦躁地冲了他一句,头顶上那么大的雨也浇不灭他心里的火,“涨,我当然知道江水在涨,除了由它涨,还能有什么办法?”
那人吃了太守一通排头,却依旧不愠不火地进言:“为了州城的安全,这里应当先停工,抽调人手去加固长堤。”
“停工?我若交不了差,你担当得起?”太守觉得此人与自己脑袋上的乌纱帽一定有仇,白眼一横,冲他挥了挥手,“回去干你的活儿。”
那人杵在原地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识趣地转身,走回了工匠的队列。
没人添堵之后,太守又眼巴巴地瞅了一会儿天色,却冷不防低下头,狐疑地问陪在一旁的监工:“你可知道,适才那人是什么来历?”
那监工一颗心刚刚放回肚子里,这时又拎到了嗓子眼儿,小心翼翼地回话:“大人,此人是个游方的居士,誊录在名簿上的名字叫安永,东莱郡人。”
“就这样?”太守听罢颇有点失望,觉得哪里怪怪的,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不过此人极有才能,比如顺着大佛的发髻和衣褶凿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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