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间好像有门锁开合的动静,徐逸州从梦中醒来,缓缓睁开眼。
也不知是眼力的原因,还是那厚重的窗帘拉得太密,卧房里一片晦暗,幽深得难以视物。
伴着周身的隐痛,他昏昏沉沉睡了不知多久。掀起眼皮盯着墙上的挂钟,只看见黄铜色的摆锤左右晃动,指针却太细了,他看不清楚,辨不出白天还是黑夜。
想唤唐秘书进来问问时间,他半阖上眼,伸手去按床边的钮。也是触碰到的一瞬,才终于想起刚才隐约听见的足音,他动作一滞,慢慢偏过头去。
果然,他的床边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椅子。希遥坐在那里,平静地看着他。
太多噪点的视野,太久没见到的人,他以为自己还在那未做完的梦里。于是在梦里吃力地抬手,想把她拉住,颤巍巍动作了不到一秒,希遥身子前倾,将微凉的手指放在他掌心里。
他想说点什么,可是喉咙嘶哑干痛,发不出声。只好望着希遥浸在阴影里的面容,良久,听她淡淡开口:“我还有事,一会就得回去。”
徐逸州点点头。
或许是人越老越敏感,也或许这些年他与形形色色的女人相处交道,形成了习惯,下意识就会去品味她的语气与神情。
他揣摩希遥的话,思量这话里是否含着些许埋怨,是怪他耽搁了她的时间,要她放下手边的事来看望他。
可这当然不可能,他也知道。
且不谈希遥并不会为他推却重要的事,就单说她在他面前向来的语调,也永远都是淡若白水,不卑不亢。一丝感情都没有。
徐逸州默了片刻,轻笑叹气。想他这么多年一路走来,怎样的女人没见过,娇的,狠的,乖的,躁的……样貌不同,脾气也不同,可哪个不是亲昵偎在他身边,对着他哭,对着他笑,一腔柔柔软软的情绪泼洒在他身上,引他开怀,也害他头疼。
希遥这般冷淡的倒是真不常见,再多钱权都不足以收买。她高高在上,笑起来是赏脸,发怒也是施舍。
这么多年,像她这样的女人,在此之前他也就只遇到过那么一个。
思绪收回,他摩挲着希遥的手背,喃喃说:“昨天晚上,我梦见郁安了。”
滴答,滴答。
一下下微不可觉的声响,无色透明的药水从输液袋落下,顺着针头流进脆弱的血管。
希遥视线落在他手上弯曲的塑料管,洁净光亮的医疗产品与那苍老黯淡的皮肤截然不同,一下子她记起唐鸣谦的话,他说像胃癌晚期这样的情况,靠营养针吊命,靠中药减缓痛苦,生死是一瞬间的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 / 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