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的脉息都随着那人微弱的气息一紧一松,若不是那暗红淤紫的颈下一脉突突缓跳,自己脸前垂下的发丝不时轻荡,朱厚照早已不知自己原来还活在这个世上,自己,还需要活在这个世上……
朱宸濠睡得并不安稳。若魇入寒渊混沌,气窒身沉;那么地一直坠下去,绵软无籍,空茫寒冻。
然后有了些痛感。全身酸胀无力,皮肤有辣辣的微痒,难以启齿的部位更是火烧般的刺痛,穴口吃力地抖颤喘息着,仿佛仍然有硬物撑胀,脆弱的薄壁轻微摩擦推挤无法完全闭合,甬道充斥着空虚的肿胀的羞耻的痛。
朱宸濠猛然张开了眼。
朱厚照被那毫无预兆睁开的清冷眸子逼视得一战,手臂本能缩回,只是维持这个姿势太久,一激抽身不得,骨骼咯咯作响,反倒跌回那人身上,压得更近。
朱宸濠身体本能地推拒,干燥冰凉的指混乱中推上了那人微肿的颊,那人微微侧开,露出右侧鬓角至下颌处一道浅细的痕,似已结痂。
凤眸微狭。“你……”记忆中,自己并没有划伤到他,如此险要的部位,难道……?
转念心下冷嘲:现下被伤得不轻的那个是自己吧?而且是如此羞耻的败北!
朱厚照看那人挣扎着便要起身,面色不豫。
“小皇叔……”
朱宸濠心下甚烦,并不知究竟是气恼自己算计不精多些,还是痛恨眼前之人那样折辱自己多些,或是怅然此时此境竟然还担心那人的安危……
朱厚照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侧有些步履不稳的人,在那人寒眸冷颌下,虚环单衣修腰的臂犹疑靠近,不敢稍离。
静默。
沁凉的地寒钻入脚心,连指尖也冻得颤了些,心若冰锥,说不得是入秋的夜气寒凉还是这空寂蚀心。
一步之遥。半步之距。
一步之遥,尚可或追或随,总未曾丢了那人;半步之距,看似相拥影叠,却是情虚星汉远。
金桂拍打入室,满室甜香。
朱宸濠恍惚间看见那个粉琢玉雕的孩子摇摇晃晃捧了满手碎香跌伏在门槛外,“小皇叔,小皇叔,呜呜呜……厚照不能给小皇叔做桂花睡枕了,呜呜呜……”
碎金满地清风散,蜜甜沁心。
……
修长的臂穿过自己颈间,曜眸熠熠:“厚照的手臂一定比这个冰冷的瓷枕舒服。”
那人的袖间满满是桂花的安神甜腻。
庄周一梦。
朱宸濠凤眸微狭,“金桂细碎,香腻扰神。”
朱厚照一怔。
龙塌上,锦面软枕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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