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一个人丢在空荡的书房里。苏叔阳没有多余的精力照料他,只能将他关在房间不至于在山间走丢。
幸而房间里存着一些笔墨纸砚,那些闲置已久的东西便被苏叔阳拿来给少年打发时间。也不论是什么品种的宣纸,往桌上一摊,便让少年提了笔、沾了墨,在上面各种涂抹。
少年很爱这个游戏,大概是沉浸于笔触一压、一提,一转、一折的快乐中。他虽然写不了几个字,但是架子摆得颇有感觉,俨然是个书法大家的模样。苏叔阳有时闲极无聊,也窝在书房里,捧着本书在手上,眼睛却看着书桌后的少年。
两个人能这般消磨一下午。
苏叔阳也会将笔从少年手中取出,搂着少年的腰,就着对方用废的纸,写下一个“苏叔阳”。陆逢不教书法,他的字还是幼时练的,只能算平平,但是衬着少年的胡抹乱涂,竟是增色不少。
两个人挨得极近的时候,苏叔阳仿佛可以闻到少年身上隐隐约约的梅花香气。体温透过轻薄的衣衫互相浸染,一点点透到心里去。
“我教你写字吧。”苏叔阳突然说。
少年不答话,只是乖顺地偎在他怀里。于是苏叔阳将毛笔塞回他的手中,抽了一张新的宣纸垫上,又用自己的手掌包裹住少年的手,提笔一笔一画地在纸上写下“顾之川”三个字。
墨汁在纸上洇开。他写得太用力了,以至于三个字看起来僵硬有余而洒脱不足。
“不好看。”苏叔阳拿起纸,将它举至空中。阳光把纸照成半透明的,那三个字也变得朦胧起来。
“没有你写得好看。”他低头看向少年,微微笑了一下,“撕掉吧,你来写。”
少年的视线柔和地停在苏叔阳的手上,然后在他准备撕掉时,伸出手捏住那张纸。苏叔阳疑惑地看向他,少年将纸轻柔地从指间抽出,抚平皱痕,压在书桌上。
宣纸很薄,可以看见一点下面压着的字。
是另一张纸上的苏叔阳。
那是他们俩离得最近的一次,只隔着一层纸的距离。
36。
苏叔阳只觉得自己的心被谁轻轻地戳了一下,很轻微的疼,却深入了骨子里,叫人忍不住瑟缩,恨不得闭眼咬牙不再多看一眼。
这没有什么可难过的。他只能这样告诉自己,这是一个荒诞的故事。
只是个故事。
少年不大明白苏叔阳的沉默。他抬头看向对方,却发现对方的是视线早已飘忽到了另一个世界。他扯了扯苏叔阳的袖子,直到对方回过神来,露出一个浅浅的、带着歉意地微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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