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焚香静坐,百里颉颃最喜欢的香是一种名叫“安息”的淡香,就像他的各种红衣一样,很具有标志性。
尚槎在没有燕祉祾的日子里,活得有些魂不守舍。然后又到了一个下雨天的时候,尚槎居然走到了并没有燕祉祾的洛尘宫,就像是怕那个人在等自己会生病一样。
直到看见洛尘宫里许多地方都灯烛黯淡,尚槎才想起来燕祉祾并不在。但是那缭绕的琴声,却是在撩拨得人心神不宁。
这琴声自然来自百里颉颃,偏偏又是《相思曲》。尚槎在心里大骂了无数遍百里颉颃的讨厌,却还是向着他的房间走去。
人生最倒霉的巧合就是“离乡客遇归雁,断肠人遇猿啼,相思处遇鸳鸯”,没有燕祉祾在身旁的尚槎,也是正好碰上了乐得清闲而故意把《相思曲》弹得像猿猴啼叫一样凄惶的百里颉颃。
是时,并不明亮的灯辉,细细摇曳在夜色之中。整个都城的不眠之人都在听着叮咚叮咚的落雨,和风轻轻的吹散开积水上掉落的几圈点点涟漪,而此时的尚槎举着一把油纸伞,在百里颉颃的门外,驻足倾听着这段弦音。
“在外面站着做什么。”百里颉颃的手指停止了动作,对着屋外说道,“不知道下着雨呢?你进来不行么。”
“原来你知道我在外面,”尚槎收了伞,然后进了屋子,“耳朵不错么。”
“雨水敲在伞上的声音,还是很容易听出来的。”百里颉颃起身给尚槎倒了一杯茶,“姜茶,驱驱寒气吧。”
“谢谢,”尚槎并不客气的接过了这杯茶,“好端端的,练这种曲子做什么?还故意变了调,应景么。”
“对长亭晚,骤雨初歇,”百里颉颃说道,“凄凄惨惨戚戚,你们炎国的士子,不会不喜欢这种无病呻吟的调调吧?我只是入乡随俗而已。”
“你这人……”尚槎笑道,“明明说的这般不屑,还要一脸正经。酸溜溜的东西谁喜欢,我也是士子,如何没这爱好?”
“你这是想他了吧,”百里颉颃看了尚槎一眼,“触景生情了?”
“是又怎么样。”尚槎倒是不否认,“我没说过我不想他。”
“你就这么喜欢他?”百里颉颃看着尚槎的脸说道,“你们这里的医家说过,‘怒伤肝,喜伤心,思伤脾,忧伤肺,恐伤身’。你现在这个样子,脸上什么都不显,可是七情六欲一通乱动。”
“可是我还是乐意,”尚槎啜饮了一口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