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升的上弦月牙下惨白惨白,一声莫名的喟叹轻轻溢出他的嘴唇,慢慢的被沉沉夜色吞没。
对澹台春水来说,叹息似乎是和呼吸一般与生俱来。
宋璟听见了那声叹息,眯缝着眼睛打量着前方微微佝偻着的背影,羸弱苍白,气质清华,想起在崖上看到的那双忧愁的眼,只觉得这是一个犹如古时不得意的少爷,风花雪月,对影酒酣,登高楼而沉郁,观天下而不得知己。
这样的少爷,联系不到才子二字,跟侠客毫无关系。宋璟难得提高了一次文学素养,他看着春水缓缓的走,宛如背负了高山长河,一时间只想到四个字——
郁郁而终。
“我们现在去哪儿?”宋璟心里瞬间有一处柔软。谁也不知道,郁郁而终四个字,让他回想起了他的姐姐,一个难以捉摸的女人,抚养他长大,在他的怀中死去。
记得当时女人四十却依旧精致妩媚的眼角流下泪来,泪水冰凉,落在他的手腕上。
“宋璟,我养你这么大,就是为了等你为我送终的这一天。”女人流着泪,嘴唇却弯了起来,“我可不想,在死的时候,还没有一个男人抱过我。”
宋璟安葬了女人之后,才知道,为什么女人很少与他亲近。偶尔的谈话都是面对面,距离远远的坐在沙发上。只因为,女人在大学的时候感染了艾滋,一直到她死去,她都守着这个秘密,辜负了许多爱上她的男子,用残忍的方式击退深爱她的男人的执着方式,一个人孤单的孤单的,走到生命的末日。
当时的宋璟十九岁,哭得很惨。
于是对于他来说,这世间最大的不幸,便是有人死去的时候,他会为之哭泣。
于是最好的办法,是不要认识自己会为之哭泣的人们。
那以后的宋璟,本来受女人影响而独来独往的性子,越发的孤僻起来。
澹台春水听见宋璟的询问,恰好转过头来,看见宋璟半眯的眼中闪烁着彻底的坚持与冷漠,有些轻快的心情瞬间坚硬起来。
“大厅。”他沉声回答,脚步加快了几分。
澹台的大厅本是族中重大事情决议的地方,平素也只有几个长老坐镇其中,大厅后的书房便是澹台清砚处理宗内大小事情的地方。此时大厅却灯火通明,灯笼高挂,布置的宛如凡间过节的模样。
春水眼中也有些惊讶,他不知道今日宗内有何大事。回头瞥了一眼事事不关心的宋璟,他犹豫着要不要把人带回去。
没等他细想,一个穿着喜人的漂亮少女扬着飞舞的轻纱朝这边飞奔过来:“哥哥——”
宋璟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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