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你说怎么处置?”依然是答克汗写给陶舟看。
“在席的各位,如果我没有猜错,都是身居高位,了不得的人物。战败被俘,在这里受辱,竟然只有一个小小的参将跳出来,真是有趣得紧……”
所有人不知作何表情,纷纷低头,晋王眉间则戾气更重。陶舟接着说:“虽然你们这些人,于国于民都是可有可无,可偏偏就是身价不菲。大汗应该知道,北宋靖康年间的事吧?当年徽、钦二帝在手,汉廷可是年年送钱送物。”
齐农走了下来,盯着陶舟,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暧昧不明,“陶大人说的极是,这些值钱人物我当然舍不得杀,但这种小角色……”说着拔出身上的佩刀,手起刀落,以捷雷不及掩耳之势,砍了韩少陌的头下来。
断颈处鲜血直喷,直溅到台阶处。那头颅滚了几下,面朝上停了下来,一脸愤懑的表情,还未来得及褪去。
左右递上手巾,齐农拿来慢条斯理地擦刀,“这人我欣赏得很,他要青史留名,我成全他。”
陶舟怔怔地,看自己衣服上的斑斑血迹……
一阵阵眩晕涌上来,陶舟闭上眼狠狠咬了下舌头,清醒了些,便缓缓解了自己的外衫。随手一撇,那沾了血的华丽袍子便飘然落在尸身上,盖住了一双怒张的双目。
答克汗微微蹙眉道:“那就顺大汗的意思,将他的尸身敛了,送回大宣吧。”
齐农不语,算是默认了。侍卫上来拖走尸体,留下堂上触目惊心的血渍,却无人来清洗。不多时,周围喧闹声又起,照样喝酒吃肉,似乎对这种事已习以为常。
接下来晋王一行人自然是如坐毛毡,但陶舟也不轻松。一方面,刚刚发生的事始料未及,太过惊悚;另一面是他心里还有诸多疑惑,想问答克汗却又抓不到时机;同时还在为周然的下落担忧。
正在茫然失措间,齐农已提了壶酒,醉醺醺地走下堂来。他面色赤红,眼神迷离,伏在陶舟案桌前,口齿不清道:“刚才那家伙说你是周栎的男宠,我还觉得……你们汉人皇帝口味太不济。不过现在脱了外衣,仔细看看,你皮肤白嫩,腰也挺细……”说着已按了陶舟的手在桌上,另一只则往他腰间探去。
陶舟即使听不到,也能明白对方的轻薄之意,正待反应,伸到眼前的手已经被答克汗牢牢抓住。
“人是我请来的,父王不至于要横刀夺爱吧?”答克汗说的是鞑靼话,一边慢慢推开了齐农的手,语气柔和,态度却是不容置疑。
齐农嬉笑道:“晋王的那位姿色比他还好些,为父赏了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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