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架子,却被瘦小和尚敲着脑袋,忍不住委屈瘪嘴,“你这小子,当真是没大没小……”
两个小小的人影,这般无忧无虑打闹着朝着后院走。
无相出来的时候,正瞧见这一幕,心里蓦地涌出许多感触。
已记不得是多久以前,曾经无邪也拉着他,说要跟着他学习师父上午教的功夫。那会儿无邪底子薄,加之他生性懒惰,每每练功的时候总是浑水摸鱼,气的师叔罚站他。师叔将重任交给无相,只是每次面对少年委屈可怜的眼神,无相就忍不住心软,于是背着师叔偷偷给他留后门。如此一来二去,无邪就愈发的胆大,左右都有无相作担保。终有一日,师叔发现,气的要责罚无邪,无相出面将责任都揽了过来。师叔气的浑身发抖,指着他的额头大骂,“你啊你……真真叫我失望。”
无相跪在庙门前,寒冬天,皑皑白雪,小小沙弥却跪的挺直。无邪瞧见,急的跳脚,忍不住咒骂那狠心的师叔,却是半点法子也没有。想要去师父那里求情,却被无相喝止住。无相那双漂亮的眼,望着他,淡淡开口道,“你若是走,是定要叫我心里不自在。”
无邪气的急红眼,却是拿他半点法子没有。无邪知道,无相虽然平素瞧着温和,但是只要他决定好了的事,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于是无邪咬咬牙,在无相身旁跪了下来。无相瞧着,忍不住惊道,“你这是做什么?”
无邪回头,望着他,一脸坚定。“若要受罚,我便陪你一起受罚。”
无相皱眉,厉喝道,“起来,回去。”
无邪转头,不理他,只是眼圈却红的厉害。无相瞧着他别扭的摸样,忍不住心疼,想要搂他进怀里,却咬着牙强压住了心里腾升的欲望。
之后那场惩罚,终究已无邪支撑不住晕倒在雪地里中止。
无相抱着无邪,守了三天三夜,其他人瞧着忍不住要安慰他,为他一句话不说,只是还是自顾自的照顾,知道三日后无邪总算醒来。
他默默回头,端来青菜稀粥馒头给他吃,连日来的担忧却半句也不说。无邪嘴刁,他就仔仔细细将青菜挑出来。无邪吃药苦,拉着他的袖子撒娇,他却板着脸,不为所动,气的无邪鼓着腮帮喝了药,嘴里却不住开口大骂。他也不在意,只是回头将早已准备好的糖果塞给这臭脾气的小和尚。于是上一秒还骂骂咧咧的小和尚下一秒就笑开了眼,抱着他道,“好师哥,好师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被紧紧抱着的无邪唯有无奈苦笑,这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小和尚呵。
太多太多的回忆,又哪是说断就能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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