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去了第三家、第四家……直至第十八家,从天亮到天黑,她磕了数不清的头,额头一片血肉模糊,嗓子已然说不出话来,却始终,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她曾经的“亲人”的脸。她就这么颓然的跪在了德善老爷家门口的台阶下,看着那月满转亏的月亮,用着五音不全的曲调哼起了父亲生前常常吹奏的那首西江月,一边慢慢起身,一步一步往家里晃去,只余几声回音飘荡在风中,传到了拐角的来福耳中: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等二小姐失魂落魄得回到家中时,来福已经提前等在了门口。他拉着一身狼狈的二小姐回了屋,默默的轻叹了一口气,一阵心酸,他背对着她,说,
“小姐我给你打水擦擦,你稍等一下。”
二小姐怔怔的坐在床沿上,嘴里依然喃喃唱着那首西江月:
“酒贱常愁客少,月明多被云妨……”
“够了,不要唱了”,来福把水盆狠狠往旁一放,毫无礼数地,一把将二小姐紧紧拥在怀里,“别再折磨自己了,哭出来吧,哭出来好吗?齐儿”,来福紧紧咬着下唇,双臂却几乎要把二小姐的颈子勒断。
“我为什么要哭啊?”二小姐木然的回答道,顺便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掌,缓缓翻看着,那手掌与她的额头已经尽皆一样,血肉模糊,森森白骨隐隐可见,指甲尽数劈裂,血污满布。
“大姑姑说,她们家庭困难,没有办法施以援手”,她翻过了手心,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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