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幽芊垂下羽睫,在烛光下深深的投下一抹光影,雕梁画栋的宫殿整个透出一丝死寂来。
初遥端着新沏好的茶,在她的示意下递给了她。
王幽芊挑着朱红色的指尖,丹青豆蔻都及不了的颜色与茶面上浮起的水汽相接,她看着清香的茶,突然就笑了起来。
那笑声悠悠,带着一丝凄苦,缠绕在人的心底。
“初遥你说,这南谨江山可还有本宫的容身之处?”
初遥动了动嘴唇,最后坚定道:“娘娘您这是什么话,你是这宫中的半个主子,怎会没有您的容身之处?”
王幽芊冷笑:“半个主子?呵,这也是说给自己听的罢。”
她永远都会记得谨昭帝看她的眼神,冷漠的,陌生的,像是永远都入不了他的眼一般,那人明明是南谨的帝王,却连做戏都不愿给她一个眼神。
呵,罢了罢了,原本就只是虚位罢了,这南谨还有什么可图的呢。
然而她又不甘心的想到了那一日。
那一日海棠开的清雅素净,像极了那个人的眉眼。
永远都不会施舍给自己一个多余眼神的谨昭帝,竟然就那么站在角落里,看着那人低笑着和人交谈,花瓣落上了肩头也毫不自知。
那眼神她永远都会记得。
像是沉淀了世间所有强烈的爱,强烈的恨,慢慢的蔓延了整个身心,从眼角的地方,要破土而出,汹涌而至,却生生的困在那幽深的双眸中。
她从不知,他也能有这样的情绪。
初遥说了什么,她没有听,她整个思绪都这么放空了,直到手指贴进了茶面,烫的她回了神。
初遥一惊,忙起身将那杯子夺了过去,然后细细的用手帕沾了水,包住那一点指尖。
王幽芊任她弄着,身子懒懒的靠在了枕头上,心中浮现出俊秀的轮廓,以及清淡的声音。明明有时调笑的颇不正经,但那声音奇迹性的竟能轻抚内心,她眨了眨眼,最后悄然闭上了眼,遮去了所有的思绪。
南谨昭阳十一年,大将军王承离奉旨率领三军至陈平关,攻风城。然,行至永修,因地势所阻,未及时查明情况,遇伏,所剩将士损耗大半,退回懋城,是夜北漠偷袭,王承离为抵抗北漠,几溃死于非命,至此,南谨大军大伤。
王承离感觉自己做了很久很久的梦。
他梦到了很小时候父亲沉痛的脸,旁边是奄奄一息的母亲,母亲拉着父亲的手,苍白的指尖还未触到父亲的衣角,父亲便起身了。
他看着父亲轻叹了一口气,用手将母亲的发顺好,像是要说些什么,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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