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临笑道。礼部乃是他所监管,眼皮子底下的事如何不知?「这苏清凌确是个才子。文采横溢,对时弊了然於胸,乃大智之人,本是块状元的材料。」
「他在答卷里大肆贬斥你代父皇写的『督民帖』!」崇嘉咬牙切齿的著意提醒,却只换来六弟莞尔一笑。
「也只是隐有批判。苏榜眼一颗赤子之心,怕还不晓得朝廷和官场是怎样的所在。」想当浊世清流本就幼稚,如同将块白玉投进污浊泥沼,溅不起一丝涟漪。
见六弟不为所动,崇嘉满腔怨愤:「那两首歌谣,指菊为霜的,你总听过吧?」
崇临嘴角漾起抹甜笑:「三哥你总夸我这也好那也好,原是因为你没见过真正冠绝天下的才子。我也很想见见他呢。」
崇嘉不由气绝。他这六弟向来与众不同,生著一副淡如秋菊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喜怒哀乐不形於色,全不似血气方刚的弱冠青年,倒像是修真无为的古稀老道。
「呵,」不知想到什麽,崇临的脸难以觉察的抽动一下:「但说起惊才绝豔,怕他还比不过那风流虫杜大太医吧?」
那人,纵是千百年江山,也绝无第二。崇临凝视著笼中的翠鸟玉璃,紧握的指节微微泛白。
阶兰宫管事太监柳公公突然求见,传话说太子请两位皇子前往一叙。太子崇宁与他们两兄弟间向来势同水火,私下很少往来。崇嘉正疑惑不解,崇临已换上貂绒织锦外袍,挽住他一起走出东篱宫。
东篱宫虽名东篱,却位处西宫里侧。太子所居的阶兰宫为东宫正东,面积之大,布置之奢华,几乎堪比皇上所居的紫辰宫。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阶兰芳欲尽,池草句谁夸』。故名而知,崇临爱菊,崇宁喜兰。阶兰宫遍植兰花,一年中大半时节兰香四溢,美如画境。兰、竹为君子之好,但太子性情却出了名的阴邪难猜,变幻莫测。
崇宁身为皇长子,时年不过二十有六,也算是翩翩君子人中龙凤。但论相貌才学,他不及六弟崇临;论势力背景,其生母虽贵为皇後,身家却极平常;论圣上爱宠,昭贵妃宠冠六宫,其生育和代养的崇嘉、崇临两兄弟也更得万岁欢心。
人人皆知崇宁并非皇上心中继承大统的首选,但六年前恒帝身染重疾,一度病危,仓促之下不得已纳群臣柬言立长以继後业,其後虽挺过难关,然太子无过不好擅废。如今储君虽立,却根基不稳。皇上圣心难测,朝中势力分野,皇子党争已愈演愈烈。
崇宁善攻心计,册封太子六年间,积极谋划,网罗人才为己所用,如今执掌刑部、吏部、工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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