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崇临险些在鬼门关上走一遭,却让他有了不同的体认。幸而自己当时正在昭德殿前,才及时将崇临救回来,转危为安。但直到此刻,那近乎恐怖的惊悸感仍令他的心怦怦直跳。
大抵,人一旦有了珍视之物,便注定输得彻底。便是堂堂太子储君之尊,也不过是个肉体凡胎的情种,可怜之人罢了。这份情意,他,对他不起。
「崇宁,我累了。」杜衡笑笑,侧转了身子闭上眼,面上倦意已深。
这还是杜衡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崇宁愣了片刻,感觉脸颊有点热烫,声音透出几分压抑著欣喜的暗哑:「是吗……也对,你伤著了当然要好好休息。今晚就住这儿吧。」
见他没说要走,崇宁便安心了。也不叫宫人,自去内寝抱了双人的苏绣丝缎暖被给杜衡盖上,将被角仔细压实。盯著他的睡脸贪看了好半晌,终是忍不住悄悄掀开被子钻进去侧躺到旁边。见两人变成了脸对脸,呼吸都近得吹在耳畔,崇宁便像偷了腥的猫儿,满心餍足的笑起。
这厢小荻却在宫门前气得跳脚。要出去时他才想起,进出皇宫的腰牌只杜衡身上有。他那主子晃晃悠悠被八个大汉抬到太子宫里吃香喝辣去了,太子向来宠爷,平日里变著法儿百般讨好,御赐的珍宝毫不吝惜一样接一样的送。只要爷去,太子都摆上他最爱吃的菜柔情款款看著他吃,好像瞅著爷吃饭就能饱了似的,令一旁的小荻都禁不住打冷颤。
这宠真宠上了天,恰应著那句『捧在手上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爷在阶兰宫说什麽是什麽,俨然一副地主样。这麽多年,从没见太子有一回逆著他的。这会儿爷又受了伤,早说想休息了,依著那懒散性子怕是十有八九直接睡在那。但他可怎麽办啊?
若是这麽出了宫,明天一早小荻就进不来了。蹲等了半天也不见自家爷派人送腰牌来,知道他定是忘了这茬了,为这点子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不敢到阶兰宫烦人通报。左思右想,干脆回东篱宫去替爷看著他那宝贝六皇子算了,横竖他和小安还算熟悉。
苏清凌端起盛著汤药和蜜糕的托盘走进房中。屋内光线微暗,除了床旁炭炉发出的劈啪声响,一室死寂。
将灯点上,苏清凌搬了椅子坐到床头边,低声唤道:「殿下,殿下。」许久没有动静,他试著伸手拍崇临的肩,可床上的人还是没醒。
苏清凌有些著慌了,急切的唤他,又加了点力推了十几次,才见崇临睫毛一颤,眉头轻轻皱起,随即缓缓睁开眼。待看清了面前之人,崇临不觉很是讶异,声音沙哑道:「苏……榜眼?」
见他醒转,苏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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