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设计著一场场游刃有余的赌局,计算好了一切,就等著猎物如愿掉入自己的罗网,垂死挣扎,直到,绝望而死。
注定要被除去的人,时至如今是否已经毫无价值?若是他知道自己昨夜咳得吐了两次血,若是自己现下立时便死在了这里……他可会有半分动摇和内疚?可会匆匆来看他已然冰冷的身子一眼?
──杜衡,就连这最後一点尊严,你都吝於给我。
想起那天昭德殿前远远看到杜衡那似嘲似讽的笑容,崇临猛的握紧了左手手背的伤口,钻心痛感袭上,额头都沁出了细密汗珠。心,却渐渐平静下来,如深潭一般,一点点陷溺,直到暗不见底的深渊。
他所爱所念之人,八年前那个秋夜便已经不见,也再不能见了。
明月霜晚辞君後,咫尺天涯无故人。
小荻端平药屉一路小心翼翼连跑带颠刚到东篱宫,就见两个传令官打扮的人捧著大摞折子、卷轴急急火火冲进去,险些撞翻了他。
小安皱紧眉头在院子里扫雪,那神情活像咽了几只苍蝇似的,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煞是惊人。
「怎麽回事啊,那些人?」
「这几天还不都这样,」小安没好气的道:「我看哪,主子再这麽熬下去,别说他身子骨本来就差,便是多好的人也要完了。」
不止崇临,小安也连轴转到站著都能睡著的地步了。
说来东篱宫可算得上皇宫中最怪的地方之一,明明是皇子的宫寝,地方也大,光偏殿和侧房都两三排,里里外外却只有小安一个下人。这哪像尊贵无比又得宠的皇子受的待遇?
来送膳食的太监说道东篱宫从来只有一两个下人,是六皇子亲自请示圣上恩准的,嫌人多嘈杂影响卧病休养。之前服侍的太监和宫婢都是昭贵妃选派过来的,四年前,崇临寻了由头都给撵了出去,没两日就找了小安来,直到现在。
只有自己一个也罢了,主子平时虽然少点笑模样,却毫不挑刺又好服侍。但小安终究不是铁打的,这会儿也实在有些熬不住,脾气都躁了。
小荻忙拉了小安到一边,压低声叮嘱:「说话仔细点,有外人在呢。」半晌,又问,「那些人什麽时候走啊,这汤药得趁热喝。」
「快了吧。」小安打个哈欠,扁扁嘴道:「对了,以後不用送蜜糕过来了。」
「啊?」挺简单的一句话小荻却听懵了。
「就是不用送的意思啊。说也奇怪,原先主子就算胃口差到一粒米都咽不下也拿那蜜糕当饭吃。这几日却像变了性子,看都不看一眼就让我扔掉。」小安说的轻巧,小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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