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少见啊,杜大太医这几日不是都身子不适,今天还误服了合欢散要休养吗?」
──你不是,不愿见我吗?
杜衡正色道:「殿下,请马上追回斩卢启善的意旨。」
「呵,」崇宁声音淡淡的,面上却再撑持不住笑容:「六弟找你来做说客的?他卢启善不从上令,收容反贼、减招劳役,又拿官库白米满天撒的送人吃,损了朝廷的脸面利益,凭什麽不死?」
「他有何错?」杜衡抬眸直视崇宁:「蜀郡有山匪劫道,巴郡亦有商家遭劫。两郡大旱饥荒,蜀郡惨况更甚。加上那劳什子望仙台,劳役赋税猛增,百姓难以维生必多灾民。灾民最易沦为流匪,巴郡若不收便会造成民变,入郡而无粮更会引起祸乱。卢启善为朝廷擦了屁股善了後民声正旺,你却要他全家性命,不怕撩起暴动吗?殿下,此人只可嘉奖绝不可杀。」
「哼,好一通大道理,还条条分明。」崇宁冷冷泛起一抹笑来:「找你商量时你不来,现在我的令下了,偏不去追。」
「崇宁!」杜衡轻斥,随口便喊出了太子名讳。
崇宁并未生气,只面色越发冷硬:「一个妇人之仁的小人,值得你这般著紧来求我?开仓放粮也不过杯水车薪,有何用处?」
「自古民贵君轻,贵者如今却食不果腹流离失所。为一餐饱饭不惜拿命去拼的滋味,殿下自是不晓得,但必得学会体谅。如此,方可做个仁君。」缓下了语气,杜衡真挚言道。
八年前,路经大泽乡时正逢水患闹瘟疫,改走魏渠,沿途饿殍遍野,那惨况杜衡是亲见了的。饥民们个个瘦骨如柴,树皮、草根无所不吃,甚至尸体亦有人烹食。
人为了活下去本没有那麽高傲,能得一餐是一餐。最悲惨的不是期待後的失落,而是根本不再期待。但只要人活著,就不可能不有所希冀。这些事,尊贵如万万人之上锦衣玉食的太子,是不可能懂得的。
这便是权势在握,自古无情吧。
低头思索著方才的话,崇宁心中松动了。正待要回答,却猛的瞥见杜衡左手食指轻勾著崇临右手小指,指尖温柔的缠绕在一起。
愣了半晌,他突然大笑起来:「杜太医真堪称以万民为己任的楷模。可惜了,我崇宁说的话,绝不更改。既然做得出,便担得起。这天下终会是我的,你也是我的,我要你记住!」
看著崇宁决绝离去的背影,杜衡愕然怔愣著不敢相信:这真是平日那个处处从他顺他锋芒内敛的太子吗?何时竟变得如此一意孤行桀骜不驯?许久,自嘲的苦笑起,这些年,终究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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