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大人,真是稀客。」杜衡回过头来,神色宁和的笑起。
明天就是刑期,他脸上却不见丝毫恐惧。苏清凌想起来时那两个带路狱卒的絮语,都说没见过杜衡这样的死囚,安安静静受刑,从不吵闹也不露悲戚,狱卒们谁有个头疼脑热都管治病开方。
最为人乐道的是早前审讯时,太宗令尚未问话,杜衡就说什麽『罪臣非是正人君子,坏事做得多了,自己都记不清楚。请大人条列出来,我挨个画押就是。』把那素来高傲爱摆威仪的太宗令大人气得满脸通红,结结实实给他用了顿刑。
「杜太医可是在思念谁?」苏清凌也不顾惜一身半旧棉袍,贴著铁栅席地而坐。
杜衡沈眸,折著手中草棍:「他好吗?」
「要听实话?不管你想听真话还是谎言我都打算告诉你事实。他多次跪求皇上想来牢里探你,皇上不见他也不允他;他吃不下饭喝不进水,瘦得好像竹竿风吹即倒;他放生了玉璃,听说你明天要被赐死,呕出一大口血仍昏迷未醒。因为刑期将至,皇上才准我一人来探你。」苏清凌尽量克制自己不带感情的说出这番话,却见杜衡湿红了眼眶。
「……叫太医看过了吗?」
「右院判诊的脉,说是急火攻心,已无性命之忧。小荻每天备好汤药和粥我帮忙送去,他也很惦记你,总是一张哭脸。」苏清凌再也忍不下去,这段时日明知一切却压抑著自己,如此终局可有一人能得笑颜?命都没了谈什麽『缠绵自有时』!
「你放心,我没告知崇临真相,只说了你曾要皇上善待他和药中之毒是为保命两件事。他以为你像供词所述那样,因奉昭贵妃之命毁瑾妃容颜、毒死琴昭仪腹中胎儿,下春药损恒帝寿命方才获罪。」
闵太宰供了杜衡很多大罪,被新君封口割了舌。最後问罪画押仅余如上几条。
苏清凌曾逼杜衡言明一切才肯帮他劝崇临解权。但真相太过残忍,知情诚如不知。
九年前,杜衡见到了缠绵病榻却胸怀才志的六皇子。他为他成为太医,发誓要治好他守护他一辈子。但在灵山,眼看崇临病入膏肓杜衡却无力回天。他独自返京逼问父亲,才知其受昭贵妃命令给崇临下过七寸草之毒。此毒服下後顷刻浸入脏腑,久服、擅解或擅离都会令人衰弱而死。崇临紧追杜衡回到宫里,再次相见,昔日故友却恍如生人。
这就是长达八年宫谋的开端。
杜衡以保全父亲为由代其为昭贵妃做事,说服她让崇临服毒暂留性命,人尽其用指掌两部。同时接近太子,令昭贵妃投鼠忌器,并熟悉两方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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