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争执,崇临掀帘子出来:「是杨二哥啊。诊金改日再付,先进来等吧,前边还有三位。」
卖鱼杨嘿嘿一笑,千恩万谢一溜烟钻到里面去了。
小荻目瞪口呆。
这日子真没法过了!枉取了「衡寿堂」这麽个名字,账目连收支平衡都做不到。白开的方子、白瞧的病人、白送的药材……数都数不清。他认真的想,赶明儿写个匾改叫「慈善堂」算了。
当年满脸邪魅,风流倜傥花见花开的杜太医,如今穿著一身素色布袍,长发拿根包药麻绳随意束了,歪坐在瘸条腿的破椅子上给人诊病。虽然还是一副懒散模样,神情却十成十认真,望闻问切的功夫毫不马虎。只有开方子时挥毫泼墨方见得当年飞扬神采。
崇临最爱看诊病时的杜衡,满眼浸著笑意,看多久都不腻。
尚在宫里时,为救崇临,杜衡骨裂没好就强行用劲,伤上加伤落下後遗症。右臂不能提重物也难自如弯曲,遇到阴雨天更是疼得死去活来,写字控笔也不若从前稳当有力。
病患来投诉已不是一回两回了,杜大夫一笔行草太过龙飞凤舞,连药房的抓药师傅都认不清。後来,看不过去的崇临便全数代笔,连这唯一一个给他发挥的机会都敛了去。
医馆虽小,比起初下山摆棚子当街看诊时仍强出太多,好歹是个四面有砖头顶有瓦的里外间房子了。
去年已升任兵部侍郎的苏清凌百忙中告了假,一路寻访来探他们,顺便把小荻也带了来。多个人帮忙,崇临担子也轻了不少。亏得杜老爷子和苏侍郎给的银两,才买下这铺面。
三年前,两人决定抛却过往身份,下山开始新生活。白天在街上摆摊子给人诊病开方,闲暇时崇临就去乡学教书添补家计,有时也代写书信、对联来卖。
开始时自是艰难,看热闹的多来瞧病的却少,同行无赖砸场子轰人都见怪不怪了。但渐渐地人们发现这两个京城来的小哥儿不仅脸生得俊俏,学问本事也是一等一的,摊子这才日益火爆了起来。
诊金虽收得不多,可幸运的是几乎用不著买菜。今天患风湿的寡妇刘大妈送一捆韭菜,明天满口坏牙的卖鱼郎杨二拎来个鱼头,还有跛脚的王四、耳聋的吴伯,什麽白菜、地瓜、青葱、甚至鸡鸭,每天饭桌上都是新鲜菜色。
他们在山脚下租了个带厨灶的房子,一大一小两间屋,对外以兄弟相称。崇临因顶著皇家姓氏,干脆改叫杜临。怪是怪了点,但用别的姓杜衡不高兴,用旁的名,崇临又不愿意,只能将就了。
日落黄昏,炉灶升火後,屋子里暖意融融。这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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