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年事已高,若是他们几个皇子自相残杀,也说得通;可是偏偏挑在我宋境内动手,不论死了谁,日后必然要借此生事。”
他说到此,便沉吟不语。秦攸回头看了他好几次,脸上颇有些迟疑的模样。雪臣便道:“怎么?”
“……你是要我回去救那个辽国皇子么?”
阮雪臣慢慢眨了两下眼,道:“不。”
过了好几个时辰,二人行到一处谷地,再向前便是密密匝匝的杨树林,秦攸将马喝停了,道:“夜不入林,就在此地将就一晚吧。”
看看月色,已近午夜。他们都连晚饭也未用,饿到几乎不觉得饿了。秦攸拾些枯枝点了个火堆,让阮雪臣看着,自己要去林子里找食物。
阮雪臣忙道:“不是不好进林子么?我不饿,你别去那里。”
秦攸不好意思道:“可是……我饿得很。明早还要赶车。”
既这般说,雪臣只好由他去了。等了许久,秦攸终于带回来一串大老鼠样的东西,拿树枝穿着。
阮雪臣窘迫道:“这个……能吃吗?”
“这东西的肉比田鸡嫩。以前师兄弟们经常捉来打牙祭。”秦攸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噗嗤笑道,“好罢,我就知道你不肯吃。”又从怀里掏出一只小松鸡来。
此地能点得着的枯枝不多,二人惟有精打细算。那只松鸡小得可怜,秦攸掏干净了,用杨树叶和泥裹着,埋进土里,又将火堆拨到这一小块土上头;五只林鼠统统剥了架在火上烤。
弄妥了,秦攸便坐在一边,用树叶擦干净那把杀鸡剥鼠的匕首,道:“辽人那里随手捞的。幸亏不是我的剑。”
林鼠果然肥嫩得很,不一会儿油滴进火里,哔哔啵啵的声音不断。秦攸撕了半只下来,就听见阮雪臣偷偷咽唾沫的声音,递了过去,他又摇着头不看。秦攸确实是饿极了,暗笑一声,便全塞进口里,边嚼边道:“其实不会太好吃,没有盐。”
三口两口又解决了两只,秦攸用匕首拨开火堆,将松鸡掘出来呼呼地吹掉灰,上手剥那泥壳。那东西着实有些烫,秦攸左右换着手,忽觉阮雪臣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头也不抬道:“马上就好。”
“那日的鱼汤也是你煮的么?府上的厨房做不出那个味道。”
秦攸先点了头,才想起那是哪一天,倒有些脸红,舔了舔唇,将弄好的松鸡肉托在手心上给他:“吹着吃,挺烫的。”
阮雪臣才咬了一口,就见秦攸脸色一变,忽然贴到地上,听了一会儿,起身飞快地用泥将火扑灭了,道:“有人有马,还不少。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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