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雪月峰上数不尽的伤。
是他,他回来了。
怔忡之间,倏忽啪搭一声──飞檐薄瓦载不动淤积而沉的飞霜,一团泥雪扑簌簌摔落、啪搭溃碎在石地上。顾长歌回过神,瞳眸深深一敛,旋过身、轻息盈步,直往厅口走。
临风望著顾长歌走远的身影,墨发半冠,衣袂迎风。那道身影仙白得宛若要融於天地绵密的细雪之间,好似滚滚浊世之中,唯独他一人尘埃不染、风雨不沾,举足挪步,尽是悠静从容,宛如一塘不生涟漪的清澈池水。
跨过厅槛,顾长歌伫了步,敛眸静听,听见天风流盪、听见残雪压断枯枝,听见守在堂外的师弟们窸窣笑语,除此之外,楼外雪月峰崖孤静得杳无外人之迹。
孤静得、恰似记忆那夜他离去之後的无尽寂寥。
『尉迟律此生,或死、或与顾长歌恩断情绝、永世不再相见。』唯独他恨得撕裂了心扉的誓言,在无边的寂寥之中幽幽回盪。
此际,空气中飘弥著一丝异常的凝静,宛若绷张至极的弦,顷刻欲发。
他回来了,而且──要找师父。
顾长歌微微抬起手,堂外两名师弟见那手势赶紧上前、来到他跟後,躬身作揖,「师兄有何吩咐?」
背对著二人,顾长歌清冷的嗓音彷佛深冬的霜,无悲、无喜,只是淡漠。
「……有刺客入侵,传令峰内所有弟子,雪月峰进入戒备状态。」
☆、〈雪月歌〉03
雪月峰共分四部,东西南北各司一坛。
雪为寒冬,以北为极地,是以北坛向来是雪月峰之首,亦为七重楼塔之所在地。自多年前第一十七代掌门身故以後,便只有北位之长老居於此,练就一身几可独世的上乘剑法,只授最优秀的弟子,因此身为北坛的弟子,实是应当骄傲的,在其馀分坛面前总有那麽些地位上的优越。
放眼雪月峰,四位长老武功不分上下,而最早入门且唯一得北位之长老亲传的顾长歌,自是四司之下最受敬仰看重的大师兄,数不清的师弟妹由他教授雪月峰的独门剑法。
尉迟律紧咬著唇,脸色似乎更苍白了,瞠著眼莫敢阖上,却更莫敢多看一眼与心中那道伤鲜明地重叠的身影,那一刻,他以为自己到了极限,体内翻腾的剧痛似是加厉,他却连喘口气都不敢,深怕惊动了楼下之人,只好徐徐闭上眼,彷佛用著最大力气将一些东西逼回眸底似地,执拗地撇开脸,跃身翻落楼阁,不看、不想。
也不知是身体之故,抑或是心的荒凉,尉迟律的唇几乎无了血色,毫无知觉般地飞檐走璧,在桥下、在瓦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页 / 共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