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你照看我……莫要因为我耽搁了其他人的习练进度……」
顾长歌一愣,思绪有一瞬空白,还思不及怎麽回应杜十方,便又听见他无力地沉沉叹出一声长息。
「今晚之事,为师如何也不曾想到……不曾想到自己亲自带入门的弟子,竟会这样回报我……为师太心寒、太失望了!生死关头,除了入门最久的你,我是看得清楚的,为师还敢相信谁……」杜十方慨叹深切,间杂几声虚弱的喘咳。
「师父放心……师父伤好前,徒儿便随侍榻侧,听候差遣。」须臾,顾长歌淡淡敛了眸,再不愿也得压抑下私自的心思,恭声说道。原先往外走的脚步只得停伫下,往回走到榻边椅凳上落座,好让杜十方安心歇息。
折腾一整夜,顾长歌探出肘,撑在一旁几上,支著颊侧,稍稍松懈,一张淡漠面容透出深深倦意,眸光,倏忽幽远了起来,好似穿透门墙,落在雪月峰另一端,那幽冷黑暗的地底。
律……会怨自己吗?顾长歌唇畔扯出一抹凄涩。可那当下,自己只能这样选择。一边是自己敬之如亲的师父、一边是自己素来偏疼纵容的师弟,他心里太混乱,只能就自己亲眼所见抉择。
他好想即刻奔到地牢内,仔仔细细问他,问他究竟发生了什麽事,纵使亲眼看见他手中长剑贯过杜十方的身子,可他心底深处,还有著一丝抗拒,不愿相信这是事实。
律……你忍耐著,我尽快去看你。顾长歌在心底悄声说,希望彼端那人能懂。
月光流照,照著雪月峰两处孤寂的人影,一处心伤、一处绝望。命运彷佛是一把无情的利刃,总要将紧紧交缠的、狠狠斩开。那一夜起,顾长歌与尉迟律,已经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此生,注定分歧、注定错过。
☆、〈雪月歌〉57
连日下来,杜十方伤势更沉,因失血而晕厥了数次,顾长歌照料於榻前,无有半声埋怨。心里纵使对於尉迟律的情况百般焦心,也不曾在脸上表现丝毫,就怕杜十方看了刺目。
雪月峰另一端,地底深冷之处,稀薄月光照亮陈腐空气中的飘摇烟尘,飘飘盪盪,最终落在冰冷石地上,无人闻问,死寂得宛若角落一人的心。
顶上那一抹隙缝透入的光线,由日光转为月光、再由月光化作日光,他已数不清过去了几个日夜交替,偶尔有人送来简陋餐食,有一餐、没一餐,此外,牢房那扇厚重石门,深深锁著,再无人来叩问,彷佛,此处是一块被遗弃的荒地,他的心,也随著日夜流移,渐渐荒芜、心死。
顾长歌……为什麽不来看自己?就算是来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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