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见尉迟律喉颈一仰,将瓷瓶内的另一只同命蛊卵一口咽下。
「顾长歌,此战,你我同命了。你死、我死。」
☆、〈雪月歌〉68
不能同生,但求同死。
顾长歌想阻止已是来不及,心里也不知是何种滋味,好似注满了热流几欲溢出,望向尉迟律的淡柔眉眼怔然中有著浓浓的痛心,若不是此情此境,他真想无奈又怜惜地责备师弟对自己的固执。
这七年间尉迟律为他做的种种牺牲,那分量、压得顾长歌快要承受不住。
那样被一个人当作生命般敬爱的情,他该如何去还?
还不了,只能用更多更多的爱来填满那个人为自己失去的所有。
顾长歌自知对不起雪月峰一众对自己寄予厚望的长老後辈,昔日同门恩情如今刀剑相报,他走到这一步无疑是背叛了那些真诚敬他信他之人,就像抛弃了否定了他前半生所付出的一切,可是此时此刻,他心中无有一丝後悔。他做不到对得起这世上所有对他好的人,只能选择不辜负那个他最不想辜负的人。
「今日一切,逼不得已,长歌有愧於雪月峰,此战必与我师弟尉迟律同进退、同生死。剑里刀下,长歌绝不留情,诸位长老、师弟妹也不必有所顾忌。」顾长歌抬起哀戚仙容,淡漠眸目里在一泓唏嘘中沉凝著一股坚定,似有一烁烁清光、直眩人目──
「从现在起,我顾长歌再不是雪月峰之弟子,恩怨两清。」话毕,顾长歌举剑一落,左边袍袖被狠狠割下一截,一袂银白、随著飞雪飘窜卷到风雪中,往遥远他方的天涯掩埋消逝。
断袍,绝义。
雪月峰予他的、欠他的,於此尽成尘烟。
今後,剑刃相对,互不相负。
风雪翻卷狂动,蓦地隔去了两方视线,将昔日恩情抹得乾净冷清。
当日尉迟律背著弑掌门、伤恩师的重罪被逐出师门,如今既知那是因著自己的缘故,顾长歌便不能让他孑然独去,他如何、自己便当如何,绝不再负他。
「一失足、千古恨。为了一个不成材的叛徒,也把自己弄得众叛亲离,顾长歌,你怎会如此糊涂?」巫沧海长叹一声,叹息中带著深深失望。
顾长歌摇了摇头,眼底却浮上一丝极浅的苦笑,没有人懂他何以摇头、何以微笑。
「巫长老何必与他们多话?哼,弑师叛门,泯灭天良!今日不擒杀这两个孽徒,我朱天凤如何对得住杜长老!弟子们,眼前此人不再是你们的大师兄,通通给我出剑!」朱天凤大怒,看到顾长歌竟敢破门出教更是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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