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侍儿一起灵巧地挽起窗棂上垂落的纱帘,将屋内四角的飞鹤灯点亮,房中立时燃起暖暖的烛火。
谢映庐坐在靠窗的椅子上,视线落在杯中缓缓旋转的茶叶上,少年低眉不语,在楼下喧闹人群的映衬下,像是静静渲染开来的水墨,安静又美好。
陈郁川接了侍儿送上的拍卖名册,转头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景致,心里忽然一暖,那个在外人面前温和有礼的王府世子,独处时潜心专注的谢映庐,在他身边就永远是那个小九儿——
谢映庐此刻端了茶起来喝,抬头正好看见陈郁川走神的模样,原本安静清淡的表情一下子鲜活起来,他眉眼弯弯地笑开来:“阿川哥哥在做什么?”
——他唯一的小九儿。
陈郁川收敛了心神,走过去坐下,将手中的名册分别递给了谢映庐和傅玄:“小九儿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谢映庐接过那本制作精美的名册随手翻了翻,目光忽地顿住:“竟然有这个?”
旁边两人都围过去看,便见他指了指一页纸上写着的字:
黄熟香。
傅玄不认得,陈郁川倒是因着谢映庐的缘故对沉香多有了解,知道这东西称得上是最古老最诱人的沉香,当下也有些好奇,竟不知这些商人手中还有这等宝贝。
而一旁的傅玄听了谢映庐的解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这东西在土里埋得久了,香气变化就丰富,也就成了你们说的……气韵内涵之最深?”
谢映庐点点头:“孺子可教。”
“好吧……”傅玄摸着下巴笑道:“我改日也埋一块沉香到土里去,过个两年便也是宝贝了!”
谢映庐失笑,“那阿玄可要多埋上几块,到时候好分我。”
傅玄挑眉,得意洋洋地摇头,拿起桌上茶盏抿了一口:“不给不给,找你的那位面瘫哥哥去。”
谢映庐皱了皱鼻子,扭头坐到了陈郁川身边,像是懒散得很了,将大半身子都靠在他身上,扯着陈郁川衣角处银丝勾的花纹玩:“阿川哥哥,我们日后就把宝贝全给摆出来贱价卖了,谁来都给卖,就是不卖给阿玄好不好?”
傅玄瞪大眼睛,正想摆出年长者的姿态表示“身为小孩子就应该尊重大哥哥”的意思,就见陈郁川低头亲了亲谢映庐的头发道:“好,小九儿说不卖就不卖,他求着也不卖。”
虽然与他二人交好近十年,但每次看见这样的场景,傅玄都不由得捂住眼睛痛心疾首:“你俩……真酸!”
“我知道,你这是嫉妒。”谢映庐微微扬起小下巴,看起来骄傲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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