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出世后,我带着她在行宫休养了小半年,这孩子太过虚弱,行期延了又延,翻过年来,母亲遣女史来催了几道,实在是到了不可再愆期的时候。
我来到信阳时,行宫的桃花已飘零殆尽,我启程回京时,行宫的桃花才将将打起骨朵儿,我对宫人说:
“都移走罢。”
花匠问要再种些什么。
我想了一想,回答说:
“叶子梅。”
花匠面上露出难色,我说:
“试一试吧,我教人从京都运些树苗来,世间再难之事,总有人想着去做的,人活一世,若是不疯狂一些,多么无趣。”
我顿了一顿,转目悠悠睇去,释然微笑着补上一句:
“若成了我有重赏,移不活也没有关系嘛,随便栽些月季、蔷薇好了,信阳的水土这样好,种些什么,都会好看的。”
他们听了这番话,面上这才渐渐露出些真切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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