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工匠与当地的百姓,司库们无法,只好从三大坊的“折损”里薅银子了,贪墨之风盛行,自上而下,概莫能免。
我问明老夫人:
“阿婆,若今有忠仆,素来勤恳,秉性纯良,一朝迫于生计,偷了主家一升米粮,被发觉之后追悔莫及,立誓洗心革面,我想——是应当容恕的,您说对吧?”
老夫人摇了摇头,引我去江边码头看了运船,雪落了半个时辰便晴了,寒冬腊月,江南的水依旧波涛起伏地流荡着,明家常年为皇家运货,专门豢养了一批身强力壮的脚夫,脚夫们赤着膀子,扎着头巾,抬着成箱的货品运上甲板,嘿哟嘿哟地喊着号子。老夫人嘱咐领班:
“把昨天那个人带上来罢。”
领班押上来一个面色苍惨脚夫模样的年轻人,他的衣装并不比街头乞食的老弱们体面多少,也在凛冽的寒风中缩着颈子巍巍地打着哆嗦。
“说说,你做了什么?”
那人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粗粗地喘出白气,见了我们不停地叩首,显是惊惧惶恐极了:
“小人……小人昨儿运货的时候起了贪心……昧下来一只琉璃坠儿,老夫人饶命!老夫人饶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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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老规矩办,浸鸭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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