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北风呼啸,吹来薄雪化在古旧凹凸的青石板上。
明家的女主人是一位行止端庄、神容慈蔼的老妇人,那份南方女子特具的柔婉,时常令我想起远在澹州的姆妈。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一身素净简朴的衣裳,拄着鸠杖恭身徐趋着迎至前堂,待要下拜行礼,我赶忙上前搀挽住她,饶是如此,还是低眉敛目,盈盈褔身与我作了一礼,又教她的儿子们与我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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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絮絮地说了一大车话,一时又是颂圣,又是谢恩,又是请罪,只说寒门小户,不堪重任,深负皇恩,若非我搀住她,又要拜下去了。
“阿婆,我年纪轻,不知深浅,业各有专,今后生意往来之事,少不得要请阿婆继续劳神,我有许多不明白的,还要求阿婆费心指点。”
在我接管内库以前,这些朝廷与商人之间的交涉,都是由几位位高权重的大臣和宰相代行的,凡是替三大坊做生意的商户们,除却年年缴纳的赋税外,还要从自己的分成里拿出大半的银钱孝敬他们,他们掏不出那样多的银钱,便只得盘剥于三大坊的司库、工匠与当地的百姓,司库们无法,只好从三大坊的“折损”里薅银子了,贪墨之风盛行,自上而下,概莫能免。
我问明老夫人:
“阿婆,若今有忠仆,素来勤恳,秉性纯良,一朝迫于生计,偷了主家一升米粮,被发觉之后追悔莫及,立誓洗心革面,我想——是应当容恕的,您说对吧?”
老夫人摇了摇头,引我去江边码头看了运船,雪落了半个时辰便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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