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十六岁那年我十四岁,但他做我春梦的主角已经有两年时间了。我永远记得他第一次来我家时穿着那件不透气的牛仔衬衫,像要在夏日里把自己裹成一颗秘密的茧,让我很想钻进去一探究竟。那时候我们家没有空调,我和他盘腿坐在老旧的电风扇跟前,西瓜切成十块三角形摆在电风扇和我们中间,西瓜瓤的颜色就是他舌头的颜色。我每吃一块都要在脑海当中亲吻他一次,他一块都没吃,于是我得以亲吻他十次。那天晚上我们第一次钻进同个被窝,我开始为那十次亲吻付出代价,频繁的往返厕所,尽量蹑手蹑脚不发出声音却终究还是惊扰他了。我感觉到他原本绷直一动不动的身体慢慢慢慢地蜷缩起来,抬起胳膊挡在脸侧,像要把自己缩回今天以前,或者缩得无限小,不让我看见。房间就这么大,他无处可躲。我战战兢兢凑过去确认,床头摇摆的电风扇像他渴望否定一切的态度,吹来的风里有股他淡淡的咸湿汗味,低频的颤抖如碎玻璃一块一块戳进了我心里。我以为那句小声的“哥哥”和白天一样得不到回应,但他在良久以后却扭头看向我,我借着窗口的月亮看清他眼角的泪晶亮,看清一张惨白的脸把嘴唇衬的好红好红。然后我听见他认命又梦呓似的说:“是啊,以后你就是我弟弟了。”
哥哥是迫不得已成为了我哥哥的,当时我还不能完全懂。他和爸爸的出现使得我的家庭变得完整,而我妈妈的出现却让他原本完整的家庭破碎了。他的不情愿始终像个小孩一样写在脸上,我的忤逆却总是无声,直到风发泉涌那天来临也不曾改变。哥哥对我并不像对妈妈那样鲜少露出好脸色,只是和我平静冷淡的相处。直到我从小学毕业,升入他所在的学校就读,有机会和他一起上学放学,厚脸皮的耍着赖从此一屁股压到他自行车后座上。这时我们成为兄弟已经一年,他面对我的态度也从冷淡和尴尬来到了妥协的阶段。毕竟我那么那么喜欢着他,每天哥哥长哥哥短,他无法面对一个无辜天真又认真想要成为他弟弟的小孩永远竖起铜墙。于是我能得逞的从后面抱地住他的腰,隔着一层廉价布料感受他紧绷的腰身,风灌入他的领口把校服吹鼓,像一颗能飞上天做梦的气球,从里面持续卷出他的味道扑到我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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