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俭,别做傻事,快点过来。”薛均潜试探地伸出双手,大有往前将人扑倒的架势。
陈俭听到熟悉的声音,几乎就要全面崩盘。他第一次无比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恨薛均潜这个事实,而往常这些都可以被掩埋得很好。薛均潜把陈俭留在身边,使他不至于无家可归,又对陈俭那么好,好到陈俭对幼时不幸福的过往毫不在意。如果一切都可以用价值衡量,那么陈俭对薛均潜把自己丢弃在日本这件事提不起一丁点怨恨,因为薛均潜早已支付过报酬。陈俭可以单方面地假装一切从未发生,他们还像小时候那样相处。
但是人贪心不足。
稀里糊涂地上了床,稀里糊涂地成为恋人,但是谁能保证他们能够永远维持幸福的表象。陈俭为薛均潜的人生弥补健康,弥补感情,弥补他迟来多年的反抗。他曾天真地以为两人是互补的圆,但其实是陈俭把自己拆得七零八落,一味付出,营造出般配的假象,再多一个谎言,陈俭就要倾船而倒。
陈俭知道自己已经行至绝路,力竭瘫倒之际,他触到一丝冰凉的雨,像诀别一般又匆匆滑落。陈俭闭上麻木的双眸,想起他回国之前经常循环的那个梦。
障子门半透着的光照在陈俭脸上,陈俭一动不动,因他终于清楚地明白过来,那后面,什么都没有。
薛均潜把脱力的陈俭拥在怀里,肩膀微微地颤抖着,不知他是在害怕还是哭泣。
护士上前给陈俭打了一针葡萄糖,然后有人上来问,下午的手术还做不做了。
内容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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