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踏上相邻的铁索。起初还可以借着火把的光看到猫爪的身影,他没有选择滑行,也不是匍匐的姿势,而是踏在铁索上,每走三五步,就用手拉着腰间的牛筋绳带动铁环向前滑动,不一会就没了身影,黑暗中只剩下铁环与铁索相碰发出的声音渐渐远去。
直到连那声音完全消失,裘户才带着人往上山的方向去驻守。苍远吩咐王鹏在仙人索边候着,自己的目光却落在了禅王所在的营帐。
掀开帘布,一股暖烘烘的气息扑面而来,四壁映着炭火的红光,帐内只剩下禅王一人,此刻显然已经醒了,因为他并没有躺着,而是盘腿坐在榻上。听见有人进来,缓缓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又缓缓的阖上,身子一动不动。苍远走近两步才发现,禅王是打坐的姿势,合十的手掌搭在腿上配着染血的军袍,竟然有种无法名状的静谧安详。
禅王的嘴唇有节律的微微开合,却始终没发任何声响,苍远看了一会,终于反应过来,“王爷是在为抗敌牺牲的将士诵经超度?”
“为所有死去的人。”
“所有?”
“所有。”禅王深深的吐了口气,睁开了眼睛,“靬戗也好,洛萩也好,亡灵没有区别。不论双方在什么位置上,是非皆因果。”
“照王爷说的,这一切都是因果循环,那靬戗来犯,难道不该抵抗,要放任他们胡作非为?”苍远在心中突然轻笑自己没有慧根,敌军近在咫尺,我们不可能弃械投降,他们不可能就此归去,谁会听一句因果就轻易了结,至少这套深山佛院里的禅理在此刻的战场上行不通。
“为了洛萩也好,为了单家也好,想要守住本身就是执念。”
“可就是因为有想要守护的东西,将士们才会拼上性命,王爷这样说,置那些抛尸阵前的弟兄于何地?”简直是一派胡言,如果失去了守护意义,那这场仗除了森森白骨还能剩下什么,还有阿爹和埋骨云重关外的将士,到了这位仁善的禅王口中就化成了执念。不觉间,苍远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短刀上,眼底泛起杀气。
“守得住一时又如何?胜负无常,当年太祖开疆,后有白虎护国,多少年高歌凯旋,但最后还不是被人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