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着药已煎至七分,谷画白便将药端了过来。
仅是四目相对,谷画白便知晓了郑以青想说什么。谷画白含了一口药,示意郑以青张嘴。
郑以青乖乖让谷画白喂了药,然后睡下。
谷画白则是小心小意地守了这大爷病人一晚上。
一直到早上,郑以
青醒过来,看见一宿未睡的谷画白,想要起身却被一把抱住。
“东家……不要走。”
郑以青笑了笑:“我不是把卖身契还你了么,你现在可是自由身。”
谷画白顿了一下,低声道:“以青,不要走。”
郑以青沉默良久,似想说什么,却又忽然改口:“话说你后面还疼吗?”
“混蛋!你以为呢!”
“去取点苎麻根捣了敷上。”
谷画白一脸惊奇地盯了郑以青半晌。这家伙不是号称一辈子不跟人讨论医术了么?
郑以青看着谷画白古怪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以后我教你怎么用药下针,怎么望闻问切。”
谷画白大喜,连忙应了一声“好”,便去取药了。
郑以青看着谷画白走出房间,拼命压下将这家伙杀死的冲动,长叹一口气。
天生薄命,将死之日如何舍得让他伤心,却又怕死了之后他不伤心……倒是宁可一朝与他同归于尽,方可不受这折磨。
痴,痴,痴,执迷不悟,万劫不复。一纸空白寄苍穹,人间谁可解我痴。
在那之后,郑以青便在一味堂长住下,每日教谷画白医术了。只是,郑以青的心病越发严重,从以前偶尔绞痛,到现在几乎随时都疼着。
这些,谷画白比谁都清楚,甚至比郑以青本人还要清楚。
“以青,你可知晓,我的心也很疼,比你还要疼。”
对此,郑以青无可奈何,只吐得出苍白无力的字句:“我知道,比你自己更知道。”
谷画白靠着郑以青的肩,闭上眼:“你却将这奢侈的时间用来教我医术。”
“画白,我死之后,你会怎样?”
“把你的尸体保存好,晚上没事就拿出来奸尸。”
“……我不该问你这种问题。”
“想在上面你就别死。”
郑以青无奈望天,长叹一口气:“其实……都成尸体了,谁还会在乎这些。”
“我在乎。我想要活着的你,可如果你不能活着,尸体也必须是我的。”
“我想活着。所以……你要连着我那一份一起活着。”
“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交代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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