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成:“然后呢。”
张慕:“然后不再回去坐着。”
李庆成说:“那只有等下辈子了。”
张慕沉默了,李庆成又道:“所以你想清楚了,那酒还是得喝,是不?”
张慕:“你既都已明白了,又何必问我。”
李庆成说:“慕哥,你不知道。当初在江州喝下酒的那一刻,你的庆成已经回来了。”
张慕:“我知道的。”
李庆成道:“你既知道,为什么不喝。”
张慕如实道:“我想喝时,酒被姓方的抢了。”
李庆成又是一阵大笑,笑得在被里蜷起身。
三年了,他忽然就发现,在这悠久的岁月中,先前的输赢已不重要,张慕站在殿外,李庆成睡在殿里,往事犹如隔世,彼此又回到了初识的时光里。
那些事,那些人,琐碎飘散,风过无痕。
“我要走了。”李庆成道:“没意思。”
张慕微一震,愕然以对。
李庆成喃喃道:“待我把东疆平了,现世安稳,慕哥你就抱着我……从太液池边跳进去,咱们循着水路一直游,游出城去,能么?”
“你说什么?”张慕的声音带着颤抖。
李庆成轻轻道:“我把皇位留给元徽,咱们就像很久以前那样,从护城河下出来,骑着一匹马,到枫关去。”
张慕:“你……庆成?”
李庆成说:“慕哥,进来,我有话想对你说。”
殿门被推开,李庆成把一个卷轴交给张慕,缓缓道:“把它放在明凰殿里,你要看看么?你可以看,看罢,喏,我没想着杀你。”
张慕接过卷轴时,左手仍难以抑制地发着抖。
李庆成翻了个身,面朝墙壁,张慕缓缓展开,那是一份遗诏。
“有唐鸿在,孙岩在,方青余去守着东疆……”李庆成疲惫道:“我今天忽然就想明白了。我打你骂你,奚落你,恨你,赶你走,都是假的……”
张慕脚步声远去。
“我说,咱们早就完了。”李庆成看着墙壁,喃喃道:“能再从头开始一次么?”
张慕发着抖,跪在明凰殿的尽头,把遗诏放了进去,再回来时,李庆成已睡熟了,张慕没有叫醒他,缓缓进殿,跪在龙床边,呆呆地看着他。
李庆成已为人父,面容较之昔时成熟了不少,然而熟睡的模样,仍一如往昔,就像十岁时在龙央殿内睡午觉时,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孩。
张慕低声道:“你都不要了?”
李庆成蓦然惊醒,发现是张慕跪着,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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