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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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归遥暗舒一口气，方觉得这人顺眼一些。

外头风起，吹出千层叶海浪花，热浪席卷，蝉鸣不绝。天上云卷云舒，俄而蔽日，少年紧紧攥住张文君的衣角，也不管手上油腻腻，迫切向前轻喊:“张大哥！”这人的脸再次和温齐华重合，明明两不相干，他们只是声音像而已。

恍惚中，温齐华身影浮现，执着兰花坠子，在万千雪海中等他。

季归遥有那么一瞬，怪起他优柔寡断的爹来，说什么万一错杀，魔教余孽哪有什么错杀，只有格杀。只可惜不晓得对方还有多少党羽藏身何处，否则……他探向那人苍白颀长的脖颈，略生惋惜。

两人距离缩减，鼻息扑面，室内温度陡然升起，张文君深感体内燥热，心脏骤停，呼吸受阻，即立身走开。彼此有一定间隔后，吸气并缓缓吐出，“嗯。再两天我们启程，先去登州，你好生休息。”

他们何时靠得如此近?

张文君不习与人相隔极近，一时手足无措，他收拾完碗具，衣摆摇荡，脚下兀自生风，“嘭”一声关门，走了。

宣纸终需墨沾染，季归遥想:他脸红什么呢，不就一句“张大哥”。

他看向自己腹部，伤口好转得挺好，张文君武功一般，用药不错。季归遥点点头，难得赞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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