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去,呼之欲出的结果重重砸落在自尊心上——他一直在利用我,他一直在骗我!愤怒如决堤的洪水,顷刻间淹没了所有情绪,向来明亮温暖的眼睛越挑越高,渐渐翘成了邪魅诡异的弧度,展桀一声不吭地攥住剑,众目睽睽之下,不念情分地以内力振开阻拦他的二哥,尔后我行我素走出了侯府。
等人没了影,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的二少铁青着脸埋怨老三,“你怎么不拦他?”
展家三少自然有他袖手旁观的理由,“小七不会是疯病犯了吧?”
三少这样一说,二少也是一惊,忐忑不安地考虑了一会儿,无奈地试探道,“再五花大绑送他去武当山?”
此言一出,三少立刻泼冷水,“爹不在,家里谁制得住他?!”
“小展他这是……?”不光席捕头和蒋大人凑了上来,侯爷也走来询问原由。
三少尴尬地作揖道歉,“惊扰各位了,我家小七他小时候受过点儿刺激,以致练功时走火入魔,所以有些后遗症,可能刚才……”
三少留下解释,二少则匆匆赶回山庄找展云风,好歹大哥是庄主,万一七弟真的又发疯,可以以庄主的身份去请住在后山清修的叔叔伯伯帮忙把展桀制住,不然光凭他们兄弟几个,连带家里一帮练过武的家仆,合起来都不够展桀一个人砍的。
侯爷听完三少爷的解释,心里老大不痛快,平时看来挺正派挺有前途的年轻人,先是逛窑子,现在还添个发疯的病史,谁会愿意宝贝女儿跟这样的人常相厮守?男人花天酒地还能约束,这要是发起疯来,像今天打二少那样把自己女儿打伤,做爹爹的岂不是心疼死,何况女儿素来柔弱,挨他一掌还能活命?卢夫人听了三少零零碎碎的话,马上和侯爷想到一块儿去了,于是做父母的当机立断,席散客归之后,一搭一唱,斩钉截铁地拂了女儿的心意,卢家千金一哭二闹三上吊,折腾半宿徒劳无功,最后只得百善孝为先——来日方长另择佳偶。
展桀一个人在黑夜里缓步而行,若非月色朦胧,那张狰狞的面孔、泛红光的眼睛一定会令董掌柜望而怯步。
“哎哎,小展捕快,遇上您太好啦!”正在客栈门口打扫的董掌柜放下笤帚迎上前,“您在我这儿抓的飞贼怎么又来投宿了?这么快出狱,难道有冤情?他洗心革面了没有啊?”
展桀驻足,沉声发问,“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