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朽坏,可它已经长到了他们的血肉中,每逢紧要关头只会收得更紧。
“莫强求,天意不可违。你与她这一生注定是短暂相逢、长远离别。何不让她在最后的日子里去看看大世界!”文在津从未将话说得这样明白。
霍钰却难得地没有怒火中烧、拍案而起。
是否今日屋中暖阳太灼热,把他都压垮了。
逛到第三间铺子的时候,闻人椿觉得好热好热。她原本就是不爱买东买西的,尤其是价格咋舌的那一类,眼下心中烦躁,她连拿起来欣赏片刻的心思都没有了。
“不是近年关了吗,怎么还这样热。”出了铺子,她低着头与身旁女使小声搭话。
女使很识趣,忙问:“春娘子要不要将袄子脱了?”
闻人椿点点头,女使刚想上前帮忙就被她拒了。
只要霍钰不在,她还是不喜欢让别人伺候她。
闻人椿其实隐约知道自己过去的身份卑微,因她看见珠翠粉墨时,还不如看见扫帚水桶时来得熟悉亲切。
所以她很好奇,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才能让霍钰这样供奉起来。
可惜霍府上上下下,乃至明州城中,没有一个能告诉她答案的。
往前走了一小段路,人忽然多了起来,他们围着一个口子挤得水泄不通。这种时候,三教九流的人都会有,嗓门大的、措辞粗俗的,亦不在少数,整条街都像是白水煮沸了。
女使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冲闻人椿道:“春娘子累了吗。要不要回府休息会儿,明日再来散心。”
闻人椿素来是好说话的主儿,今日却不对劲,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决心,噘着嘴“唔”了一声后,非要挤到前头去看一看。
“春娘子!”两位女使对了一眼,毫不含糊地跟了上去。
索性并非什么大事,不过是一户走投无路的人家正在卖女儿。
那户人家共四人,一双父母衣着褴褛,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坐在墙角跟,而他们的小女儿,顶多不过八九岁的样子,正翘着兰花指学名伶唱词。
她唱的是《目连救母》,勾栏院里长盛不衰的一出戏。估摸着不是正经学的,那兰花指捏得粗糙,好几处唱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在她音色清亮澄澈,又长了一副白白净净的模样。
难怪招致这么多注目。
闻人椿理所应当地猜测起来,想到最后,脑中忽地闪过一道白光——她怎么会知道如何唱戏、如何捏兰花指,她……
没时间细想,身后已有人出价。闻人椿不记得他出了几钱,只觉得他嗓音像是被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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