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一月,此时时令已是初春,山外冬雪才消,山中已是草长莺飞,鸟鸣阵阵。白落星练功之余有时会想到宗宸,回忆里那双眼眸总是明润又温和。这天清晨他又练那玉仙山风云十九式时,想到上次在破虏关,他与宗宸切磋武艺,最后他的剑架在宗宸颈上,宗宸笑笑说道:我输了。脑海中那场景竟然如此明晰,有如昨日。
到了这日午后,白落星便下山去了。他这次又到京城,带了一坛丰乐楼的眉寿,一坛清风楼的玉髓,都是闻名遐迩的佳酿。
他到破虏关时,正值落日熔金,夕阳的余晖给这巍峨的雄关镀上了一层金边。宗宸正在练兵备战,校场内战马奔腾、杀声震天。宗宸当时见了他又是惊讶,又是欢喜。收兵后二人回到宗宸的将军府,同上次一样,饮酒论剑,谈古说今,一直到夜半才睡下。
自此之后,白落星或过得三五日,或过得□□天,最多不超过半个月,便到破虏关一趟。只因他来得勤了,宗宸每过几日,心中便似有所期待,后来还让人将府中的那间客房收拾了出来。白落星来时,有时是带着美酒佳酿,要与宗宸共饮;有时是因武功上有所心得,要与宗宸切磋;更甚者乃至听说一件趣事,或是读某书读得尽兴,也要赶来说与宗宸知道。有时或遇上宗宸不在,白落星也不等他,将要说之事写在信笺上留下,便回玉仙山去。待宗宸回来后细细品味他的“墨宝”,无不会心微笑。
玉仙派的门人除白落星外都是女子,不免嘴杂,有时会私下里议论,说公子是不是在外面有了相好的,出去得这般勤。秋紫漪见师兄这般所为,也愈加沉默忧郁起来。只是她性子向来柔和腼腆,自然也不会去问。倒是有一次,玉仙老祖问白落星道:“阿星,你这几个月来总是下山,是不是在外面有了相好的女子?”
白落星一愣,随即大笑,说道:“师父,您想到哪里去了?我下山哪里是去找什么相好的女子,我是到破虏关去了,那里守关的将军叫做宗宸,徒儿与他很是谈得来。”
玉仙老祖却是一惊,说道:“宗宸!?他的兵器是不是一把宝刀,叫做‘霜痕’?”
白落星奇道:“正是,师父您怎地知道?”
玉仙老祖冷笑两声,并不答话。
白落星又道:“徒儿是去年隆冬时认得他的,但觉此人武艺高强,坦荡磊落,而且虽然身为边关大将,脾性却是温润柔和,是个可交的朋友。”
玉仙老祖又是冷笑,不屑道:“坦荡磊落,温润柔和?哼哼,他宗家的人惯会如此做作!阿星,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你不要为人所骗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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