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性狡诈的酡貉,最喜欢躲在深深的洞穴里面,洞口则会用些衰败的枝叶作伪装,乍眼看去也和平常的山壁无异,十分难以辨认。一旦探到有凹陷,凌绝心就会把覆在上面的植被扯去,查探一番。
他向来没做过什么粗重活,手上的皮肤光滑细致,不免易被一些粗糙的枝桠刮伤,加上心急之下用力又剧,不多时双手就被割出道道血痕。但他浑然不觉,只反复回想吕慎当时发现酡貉踪迹的经历,不断寻找隐蔽的洞穴。然而,他扒开了一个又一个的洞口,却始终没有闻到吕慎描述过的那种异香。
空山寂寂,四野悄然,如轮玉盘渐渐西沉——
腰,酸得快要折了一般;腿,也开始阵阵发软。过分激烈的情事之后不但没有休息,反而毫无间断地劳累了几个时辰,体力上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凌绝心扶着棵树干站了一阵,待站直身子时的那阵晕眩过去,又急急前行。如此不住往高处攀登,不知不觉间,孤清的银辉逐渐隐退,天际紫光隐约,竟到了黎明时分。
酡貉仍然沓无踪迹。
朱曦初升,朝云似锦,四下里小鸟啾鸣,一派生机盎然,凌绝心的心里却是死气沉沉。他呆呆地望着那轮喷薄而出的金乌,四肢百骸都沉重得像是变成了石头。
这样漫无目的地找下去,只怕再找上个十天半月也未必能见到酡貉的影子!
而辛如铁如今就像是将尽的灯油,他还能再熬多久?
胸中一阵窒息似的闷痛,凌绝心行尸走肉般茫然前行,不知过了多久,来到了一条小溪旁边。他奔走了大半夜,这时见到水源,顿感唇焦舌燥,于是掬水而饮。低下头来,竟见水面不断有涟漪泛起,一圈又一圈地向外散开,便想:“怎么突然下起雨来了?”抬头看天,但见蓝天明净,红日耀眼,哪里是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