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到如今,所谋之事却不只是为了他。”
她重重地叹了一声,抬头望着太子,继续说道:
“阿兄,裴伯英不该死。百姓苦战久矣,为君者当止戈兴仁,可陛下却屡屡挑起争端。好不容易收了北境,原以为会过几年太平日子,可陛下却教烽烟再起。皇兄,那石堡城果真到了非取不可的地步吗?不过是陛下为求功绩,才执意开疆拓边。裴伯英不忍以数万兵将的性命为代价,这才触怒了陛下。”
清姝说到此处纳头一拜,再抬起头来,已流下两行清泪。
“阿兄,清姝生来便受万民供养,如今只想为百姓做些什么,还请阿兄不要阻我。”
说完又要俯身再拜,太子一把拦住了她,今晚听她说了这么多,心中感慨良多。自古起事夺位,所图不外乎“权势名利”这四样。她虽为女子,心中大义却强过诸多男子。
“妹妹高义,为兄自愧不如。”
夜已深了,兄妹二人自然无需客套,说完正事便遣秋露送了公主回去,自不必提。却说这太子卧榻之上所藏匿的美人儿,此刻正在锦被中哭得梨花带雨。
太子打发走了清姝,便撩开霞影纱回了寝殿。自打上回林锦发了高热,他便每次都命人将炭火烧得足够旺,才敢教林锦过来,连林锦住处也送了足够多的炭火,命人不分昼夜的燃着。寝殿里被烘得极暖,他索性宽了衣袍,只穿了件寝衣便上了榻。
那销金帐子一晃,男人进了另一方天地。床帐四角皆高悬一枚镂空挂链银香球,球内焚着龙涎香,床头并排放置两张紫檀雕花小矮橱,橱上放了只描金木盒,样子小小巧巧的十分精致,盒盖大敞着,里边却是空无一物。
再往下瞧,便是那张清秀端丽的鹅子面。酡红的小脸儿上挂着数条泪痕,斑驳交错,足见是哭了许久,小美人儿闭目蹙眉,一张樱口被死死堵住,看样子,已是忍耐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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