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婆子打发出去,心气浮躁地问道:“大姐夫呢,他便眼瞧着大姐姐被太后的人带走,半点也不声张吗?”
虽说廖淮如今风头不比从前,却也没有眼睁睁瞧着自己的妻室被人带走的道理。
福来站在一侧,支支吾吾地回道:“小的听闻廖大人自回府后,时常出入勾栏瓦舍,府里鲜少有他的身影,压根见不着人。只怕今日之事,还未传到他耳里呢。”
陆芍有些震愣,垂着眸子自喃道:“这事大姐姐怎么没同我提起呢?”
转念又想,她那大姐姐深知各自有各自的不易,这桩事纵使同她说了也不能扭转分毫,与其如此,就不要给人添堵了。
“你也去打探打探消息,瞧瞧大姐姐如今落脚在哪个寝殿,既是正大光明走入大内的,便不怕探不到任何风声,只消知晓大姐姐的住处,便是抢也要将人抢来。顺道也打发人去寻廖大人的身影,好歹是三媒六证的正室娘子,他平日再颓唐,也不能撂下大姐姐不管。”
福来应了声,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大清早地出了这样的事,陆芍甚么胃口也没有,早膳未用,午膳潦草吃了几口,余下时辰就是坐在榻上摇着凉风,静待福来的消息。
所幸,司礼监的人办事爽练,宫里统共这么几处寝室,稍一打听,便能知晓些风声。只是知晓了也没个办法,倘或陆淑住在别的寝殿倒也好办,偏偏太后堂而皇之地将她留在自己宫内,任是司礼监的人再眼高于顶,也不能越过规矩,直接推门搜宫。
“那便再等等,等天色再暗些,行动起来也方便。”
福来有些担忧,生怕出甚么事:“不同掌印商议一番吗?掌印登门要人,兴许还有周旋的余地。”
陆芍摇了摇头:“她既然将此事抖落出来,自然是不怕厂督上门要人的。道理讲不通,那便只能用最笨拙的法子。否则日后行事,处处掣肘,还是趁早解决的好。”
福来忖了半晌,觉得夫人的话也不无道理。他下去安排人手,只待夜色再深些,再伺机行动。
入夏前的天日愈发漫长,陆芍用过晚膳,琉璃瓦上仍推开着一片赤霞,天日尚未彻底浓沉下去,她便心急地频频推窗,计算着时辰。
大致到一更天的时候,白日的燥热才逐渐偃熄下去,偌大的宫殿藏匿在柿子橙的宫灯里,万籁俱寂,最宜行事。
陆芍等了许久,站在院子里头,竖耳听着动静。
云竹取了个驱蚁虫的香囊,系挂在陆芍腰间:“夫人,哪儿有这么快。进去等也是一样的,倘或有甚么动静,再出来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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