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深夜被一声声哭喊彻底打破。
她屈膝坐在榻上,双手紧紧捂着耳朵,也不是怕, 就是等得心焦,满以为听不着声响,便能释缓,尝试了一番,也是徒劳无功。
屋内熏着厂督惯用的雪中春信,平日里倒是宁心安神,今日却只能勾起她牵挂急躁的情绪。香气和声音揉杂在一块儿,她几乎能想象前殿惨烈的画面,心里头愈想愈觉得不安,正想托暗卫打探一下情形,还未推开屋门,打斗的声音却渐渐轻了下来。
陆芍凝神屏气地将耳廓贴在屋门上,直至再听不见甚么凄厉的声音,才小心谨慎地推开屋门。
院子里头横七竖八地卧着不少羽箭,有些折了杆子,在石阶上留下细长的划痕。宁安殿尚且是这一副景象,前边还不知是何等悲惨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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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殿,魏辞惶然盯着尸横遍地、血水铺满的石阶,眼底虽有惊状,却也能凭着本事压制下去。
靳濯元负手站在石阶下,猩红的蟒袍并未因着血渍暗沉下去,在柿子橙的宫灯下依旧醒目。他抬首打量魏辞的神色,见他堪能沉得住气,心里感慨,先前见血就哆嗦的小皇帝,遇事也知稳住心性了。
他拾阶而上,冲着魏辞拱手:“圣上,逆贼已被禁军擒获,押解在乾仁殿中,听凭圣上示下。”
魏辞听着奏报,方才飘摇动荡的局势已经稳定下来,可他心底并未浮出喜色。
一来今夜损伤惨重,死了太多无辜之人,他心里良知翻涌,恨自己没能未雨绸缪,待逆贼攻入太和门,一切都晚了。
二来方才被禁军押解下去的,听闻大有来头。天下原先是萧氏的天下,只因宗室并未继承大宝的后人,才让他这一外姓王捡了便宜。
倘或被押解下去的当真是士人极为拥戴的四皇子,那他即便坐在皇位上,也是摇摇欲坠。
靳濯元太过了解魏辞,见他不说话,便知他心里的思虑。
“圣上,这么多年过去,即便外面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可真真假假,是想天下海晏河清,还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谁又说得准呢。眼下还不是追究此人身份的时候,圣上仔细想想,这些逆贼直捣禁中,如虎添翼,若不是同人里应外合,如何有着势如破竹的威振,当下揪出背后操纵之人,还殊死抵抗的将士一个交代才是。”
魏辞听了这番话,思绪逐渐回笼。他迈下石阶,白底黑绸的鞋履踏入血水中,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乾仁殿。
靳濯元此回并未跟上,他转身沿着夹道往内廷走去。
今夜各个宫里皆是灯火通明,无人安睡。他一路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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