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护法领功受赏一样不缺,又转移了仇恨,更加稳固了自己的地位,正可谓一箭三雕,心深似海。
我想了想,来到这里,我只为取回属于直阳宫的东西,那么有一个出入自由得多的身份,倒算是利大于弊,总比被押送去不神谷的牢房,每日忠肝义胆地等死要有用得多。我将心头的种种不适压下,拱手道:“承蒙谷主垂青,在下自然却之不恭。不神谷风景如画,能在这里逍遥度日,也是人生一大美事。”
毁脸谷主闻言,笑容更深了:“像,这虚伪欺骗的姿态,简直一模一样。”
我心中一惊,此人似疯非疯,似傻非傻,阴晴不定,是个棘手的人物,况且武功深不可测,待在这样的人身边,不长出十几个心眼来,只怕活不够几日。
“你叫什么。”
我略一惊愕,原来沈雪隐并未说出我的姓名。云华之名是掌门亲赐于我,是我存在于直阳宫的证明,我虽已交出罩阳神功,背叛了师门,但是如今成为不神谷的右护法,则是彻彻底底地投身他派,我不想用这个名字,去背叛那个人。
“宋庭宣。”我道,“在下宋庭宣。”
男人蹙眉,脸上明显有些不悦:“宋姓多余。”
姓氏于我而言,除了血缘,没有任何真正的意义,我从善如流:“庭宣领命。”
三十七 行如累卵
自从成为不神谷的右护法,我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变脸如翻书,笑脸胜春花。不神谷的花骨朵们不仅个个低头逢迎,把净手规矩忘得干净,还都千篇一律地恭祝右护法福寿永享,仿佛当日把我视作蝼蚁臭粪的是另一帮人一般。沈雪隐对这些阿谀曲从一贯地安之若素,他也许早看透了权力的本质,懂得如何掌握和利用它,我学不来那人的排场,头一天在寝殿醒来,便把那群等着更衣束发的陪侍们赶了个干净。
来了一月有余,我发现不神谷的谷主极少踏出六重殿,多半事务都是沈雪隐主持大局。此地秘境甚多,自然景象堪称奇特,饶是我以巡视之由走遍各处,也并不确定何处是不神谷的边界。而沈雪隐也有意无意地警告了我,身中幻蟾水,就别再想怀有异心,没有人能够瞒过谷主的眼睛,包括他自己。
也许他的忠告并无差错,我在月中之时总算明白了为何此物唤作幻蟾水。圆月当空,蟾宫如梦,浑身犹如百虫啃啮,钻心奇痛,我在失去短暂听觉的瞬间出现了斑斓的幻觉,有一个人红衣乌发,赤足坐在雕栏上饮酒,他看向我,眼瞳中盛满了璀璨的笑意,他似在唤我,云华,云华……
明知是虚假的,但是身体却无法克制拥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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