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他的,既非金银,亦非板子,只是一卷字画。
齐谨此次出手甚是大方,一道旨意洋洋洒洒的堪比杨枝甘露遍洒全军,邱四戴西辉等人均各有提拔封赏,雍凉军中喜气洋洋,齐无伤已是亲王之尊,额外恩赏白马紫缰策驰入宫的殊荣。
齐无伤当着特使的面,笑道:“我连宸京都懒得去,还骑马进什么宫啊,再说啼血乌云又是匹黑炭头。”
特使低头垂目,看不清神情,嘴角仿佛在抽筋。
穆子石展开卷轴,只看了一眼,脸色刷的惨白,连站都站不稳了。
齐无伤一伸手,稳稳扶住,夺过字画,却见只是一首诗:西风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发多。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几行字架构略略倾侧,内敛而姿媚,欲离却又合,如美人时花,左顾右盼善睐有情,纸张墨迹均是鲜明簇新,齐无伤拧着眉头看了半天,看不出有任何异样之处,当下问道:“怎么了?”
穆子石咬着唇,良久颤声道:“回去……回去再告诉你。”
齐无伤倒也爽快,一把拽住他的手,连个招呼也不与特使打,转身就走。
那特使近来颇受齐谨恩宠,顺风帆船正驶得欢,万万料不到这位西魏王如此无礼,只气得脸色堪比小葱拌豆腐,眼青唇白。
雍凉骄兵悍将,哪吃这一套?自然不会埋怨自家王爷,纷纷心里痛骂特使你算个球敢甩脸子给老子们看!
邱鸣西看情势不对,只得挺身而出,干笑着和稀泥。
穆子石紧紧握着那卷字轴,手指骨节发白,一跨进屋里,就迫不及待道:“这首诗……是太子殿下的笔迹。”
齐无伤哦的一声,点亮灯盏,道:“你怎么看得出?需知笔迹相同者不知凡几,要不然也没那许多赝品。”
穆子石伸指点在一处,一手死死扯着他的衣袖,也不知是喜是伤,是急于分享亦或不能独自面对:“你看这个醉,他每次写醉字,这一点总要提一下,最后一笔都是左偏出锋……”
齐无伤蓦地伸手扭过他的脸颊,低吼道:“予沛已死了快十年,怎可能新写一首诗给你?”
穆子石愣愣看着他,半晌涩然道:“不,你不明白的……”
一滴眼泪已沾湿了睫毛,哽咽道:“我知道这幅字不是太子殿下所书……”
“当年皇上想让我陪葬太子殿下,后来是殿下求他,为大宁留一股肱能臣,为殿下留一人间念想,皇上这才容我活着,但太子殿下临终所托,皇上也必是知晓的……他,他这是提醒我……”
齐无伤眸中有怒火乌云般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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