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马,四个侍从也是皇上赐的,会护送范大人进京去。我已将圣意送至,此时便要立即回京归旨了。”他说着进屋向范平秋请了辞,范平秋此时顺过了气,起身给那太监施了个礼,嘴着说着劳烦了劳烦了,又道,今日天晚,我明日便走马进京;大人可要在我这留宿一晚?
那太监瞧了一眼这破旧的屋子,嘴里连道不敢敢,说着又塞了一锭银子给夫人,一边说着客气话一边告了辞,出门后便带着自己的人马离开了。
范平秋见那太监走得远了,与门前的几个侍从说了些客套话,进屋坐下,拿着那敕书呆呆地看。他的夫人走过来道:“老爷怎么愁眉不展,这难道不是喜事?”
范平秋看了一眼在坑上睡得安稳的小儿子,道:“这个官呀……我不想当了。”
他的独子已两岁有余了,才到刚会学话的年纪。范平秋将独生子抱在怀里,道:“官道无常,我老了,经不起什么岔子了。”
他的夫人闻言竟也不吃惊,只问:“老爷不开玩笑?”范平秋道:“不开玩笑。”
他心里打定了主意,眼看着门外天色渐渐泛黑,范平秋打发那四个侍从在门外守夜,自己悄悄在屋中收拾了细软,抱着儿子,与妻子越窗逃官了!
范平秋前半生都在当官,但他在祁山当了十三四年的农夫,脑子大概早已被稻田里的渠水侵蚀得生锈了。他只想着官道险恶,却没想到他这样抗旨逃官,乃是大不敬的死罪。
他带着妻子从后门偷溜时,还牵走了自家院里的毛驴,他知道这一去可能路途长远,还揣了许多冷馍在包袱里,之前那太监送给他的几锭银子,当然是更妥善地系在裤裆里了。
两人连夜走了十几里,夜已入得深了。到了码头,范平秋本欲坐船南下,但想到在这深夜叨扰了船家,别人追查起来,岂不立即暴露了行迹?于是不假思索道:“不走水路,走陆路。”
他的夫人掂了掂怀里的儿子道:“走陆路得翻过那阎王嘴,那处土匪横行,说不定就被劫了!”
“土匪也是人,这深更半夜的也得歇息啊!”范平秋斥道,“哪能天天遇上这倒楣事儿!”他揣了揣怀里的包袱,不听劝阻硬往阎王嘴的山脚下去了。
但范平秋的脑子确实是生了锈了,他忘了土匪不是常人,就算歇息了也会有几拨站岗放哨的。倒楣事摊上了就是摊上了,可不论良辰吉日的。
于是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范平秋夫妻两人揣着包袱怀着银,啃着冷馍骑着驴,在山脚下走了还不到七里的时候,突然就被土匪给劫了!
这就叫:天堂有路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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