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我们便该被苛待的?”这几十人聚在一处,背后又是几百人看着,也相互激着壮出许多胆气,竟一起向前拥了一步。
于文略见状,更不由怒道:“你们造反么?”他其实早在营中备了人手,此时只恨这些人心怀异志,留着亦是后患,低声向赵慎道:“将军?”
赵慎看他眼色,便知他想什么,低声断然道:“哪有自己打自己人的?”言罢迎着对面,向前跨了一步,沉声道:“我本心并无偏私,更不愿亏待诸位。此间的疏忽,请诸位体谅。”
若在平日,主将这样说了,谁还好再多话;只是此时,言辞间一句句搭着已赶着上来,况且众人皆觉得,事已至此即便拼着日后算账,此刻也必得通透才算。有士卒道:“我等不是为了为难将军,不过要个说法——这事到底该发作谁?”
这一句是激在了紧要处。于文略尚未觉怎的,赵慎心中却是一折,余光瞥见于文略向前跨步似便要说话。这是克扣士卒的罪责,他若回护,公正持中便成笑谈;可若因此发作了于文略——且不论亲疏如何无别,这样又何尝不会冷自家麾下之心。况且此时处置于文略,不啻于拿部下顶缸来平复军心,于他而言是万不肯做的。赵慎心内只一个翻覆,半身已挡在于文略跟前,开口道:“此间的纰漏,责任都在我身上。”
他自己亦知这样讲,众人终是难免腹诽的,可如今状况,除此也难想出旁的路来。一时人人面上皆是僵硬神色,气氛甚是阴沉。静了片刻,突听有人道:“将军莫为难了,这是我对诸位不住。”
众人已看见说话的是杨都统,不由暗自诧异。只见杨都统直颤巍巍走上前来,道:“这事……是我,克扣了军粮。”
他话音不高,又带着些微颤音,却如平地乍起惊雷,在场诸人一时皆愣住了。却听他接着道:“我……怕城破时无着落,因此动着念头要私藏些粮食救急。我对将军及诸位……皆不住……”嘴唇翕动片刻,突然向众人道,“我一时私心,险酿成军中大乱,也没掩面再苟活,”转而向赵慎大声道,“求将军关照末将家小!”言罢已掣出剑来,人群尚不及反应,只见一片红雾喷洒,那身躯已然栽倒。
杨都统跌倒时眼前一片血红,景物人影皆时远时近的晃动,恍惚中听有人伏在他身侧疾声唤他,还以手压着他脖颈。杨都统只觉魂魄似已悠悠向身外飘散,心中却清明知道跟前的正是赵慎。他攒着最后一丝精力,低声道:“我不愿见营中生乱,这罪责便我来担了。将军曾救我父子两人,我如今是甘心报答。只是将军莫要我白死,我全家老小的活命全赖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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