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才从榻上起来,领口松散,中衣半披半解。这底下的故事,又何必再言。
他心中震惊,继而怒不可遏,颤抖向陆攸之道:“你读过圣贤书,应当知道礼义廉耻!”
陆攸之此刻已镇定下来,立起身道:“主簿不必说了,我心知此时当如何,并不……”后面话没说出口,只听赵慎向他厉声喝道:“我与我军中主簿讲话,何来你出声!”
他虽声色俱厉,可回护之意却是太过明显,谢让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愣了半晌,忽而冷笑道:“将军倒还记得自己是这一军的主将?”
言罢心头不禁涌上一阵悲戚。赵竞离世五年间,洛城亦经了多少风雨。他时时殚精竭虑,一日日看着赵慎从那时到而今。这围城难关中,他也曾想过,无论终究是何结局,他也算问心无愧而不负当日赵竞的知遇托付,谁知竟眼睁睁见赵慎做下这一桩荒唐错事。
他平日谨慎随和,此时语中除了忧虑,更含激忿。赵慎闻言默然,这话中的意思,他心中亦是明白。当日他在帐前慷慨陈词,以斩杀陆攸之高又安示守城的决心,而如今若军中将士知晓这人非但没杀,还隐匿在帐内,他的威严信用便全是笑谈。士卒阵前舍生用命,而主将阳奉阴违,不说别处来的部下,便是对赵氏在洛城一代代统领的故部,亦是无可交代。在这样的关头,几乎是自毁长城。
谢让接着道:“将军为何留他我亦不欲知,而今我只请将军了断这事。”他见赵慎只垂首不语,惨然冷笑道,“将军是笃定我为了军心稳当不会传扬出去,可今日撞破的人是我,来日便还可有旁人,将军便是存心留着这隐患?”
赵慎在谢让目光中肩头如负巨石大山,他情知谢让所言不差,可一句“了断”,他亦不能应承。谢让身量本就不高,如今再瘦弱佝偻,看向自己时尚得微微仰面,赵慎心中愧疚酸楚,缓缓屈膝跪下,道:“我并不愿负满城的将士。”
谢让听了这话,不由退后半步,半晌怆然笑道:“我担不起将军如此,将军也并不必对我表白这些。洛城再有得失,将军负的也不是我。”他看着灯光下赵慎蹙紧的一双浓眉,颤声道,“你负的,是赵氏百年的名声,是你阿爷去前的托付啊。”
这最后半句,赵慎听在耳中如响惊雷,方才梦魇中父亲的含笑双眸突如利剑般洞穿他心肺,只听谢让又道,“即便这些将军都不放在心上,将军便只想想,可对得起自己么?”
铜炉中热气犹在蒸腾,在他身后却烤不热背脊生寒。赵慎闭上双眼,却恍如见阵前血战,地堡之下,巨车之前。他刚才说不愿负满城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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