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肃整,连马匹俱无徘徊散乱。赵慎见这情形也微微一愣,元贵已跨步出来,一旁跟着于文略。元贵道:“我等一夜间待命,此时见过将军。”他见着赵慎面色虽还苍白,神情间决断意志却无丝毫疲怠,只觉心中千钧重石一朝落地,精神为之一振,忽而朗声道:“问将军可还有什么吩咐,万死不辞!”
其时城内粮草渐匮,城外重兵攻城愈紧,几日来众人心中也都沉重。昨夜一场激战,竟出奇兵打退了迫城土山上的敌军,如一颗楔子扎在阵前,正似山穷水尽时眼前豁然开朗,一部残局中又见起死回生的转机。此刻听元贵昂扬语气,一众骑军亦觉心头舒畅,在阵列中齐声应和道:“杀!杀!”那声气雄壮,引得城下城头的士卒皆随之应和。清冽晨风中,这呼声如朝阳劈云破雾,惊起一群群飞鸟振翅而起,掠空向东。
西燕军帐中,裴禹在帐前缓缓踱步,几个军官跪在地上,瑟瑟不敢言语。夜来土山遭袭失守是大纰漏,更况且是疏忽在不曾严守军令,才漏放了扮成草人的敌军。念及从前的榜样,人人心惊肉跳。
裴禹默然不语,尉迟远开口向下问道:“还有什么可说?”
阵前那头领也明知在劫难逃,半晌低声道:“小的认罪。”
此时听裴禹道:“军中申明军命当严,这不是头一遭,我也不解如何还总出这事。”
随尉迟氏手下大半是由四镇之乱中收服来,即便是随他起家的故部,也多出身胡族草莽;西燕勋贵统兵,号令不严几是常事,当年尉迟否极还亲身带兵时,都有人擅相进退。后来汉将汉臣服务军中,军规才一点点建起,可到而今,仍是总有这般场面。
众人也都知道裴禹这话里的意思,尉迟远面上更不由挂不住,尉迟中见了,终究忍不住道:“昨夜的事,也是敌军狡诈,谁也不是存心;监军也莫拿军令说道,砍去的那几颗人头在前,而今比从前已是强得多了。”
尉迟远喝道:“住口。”
裴禹并不见怒意,缓缓道:“二将军是觉我手无寸兵寸铁,骤然插脚进到你军中,杀伐你的部下。我只问,今日丢了土山日后便要多死伤多少人?你方才说不存心,那一个不存心的脑袋,能抵几多将士的血肉,这些血肉便不是你军中的么?”
他话才说到一半,尉迟远已听得话头不对,急忙拦住道:“都是公事,监军又何须如此说。”
裴禹眼光从座下看过,道:“这话也不怕明说。诸位是觉得无我聒噪时,仗也是这般打法;可若这般能胜,我还是从前说过的话,哪位觉得我不懂分寸要向太师申诉,都请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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