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厮杀,这样血腥场面谁不常见。然而此刻,城头上离得虽远,守城士卒们却俱不由微微侧头眯眼,只好像那鲜血已要溅在自己面上。
祭台上刽子手刀下只剩一个犯官,赵慎手指不由抚上一旁士卒手中的长弓。那士卒见了,已猜度出赵慎心思,已捧了弓箭在他手中道:“将军便赶在他掉头前一箭送他地下去,当是告诉他们,拿这水淹威吓于谁,他们要杀人祭神,我们也凑一份随他。”
赵慎听了这话,不由微微一笑,掣过弓弦略试了试,终将长弓放下,道:“罢了,这弓射程不及,况且又是风大。”凝神望着城下一刻,却是肃然低声道,“可你说的却不错,要用水淹又如何。他想要怎样,我这厢都奉陪。”那士卒见他不侧视,亦不知将军这是说与自己还是自语,只觉赵慎在日光下微拢的双眸,直如漆黑的曜石一般。
祭台下,尉迟中凑过尉迟远耳边低声道:“方才我看着城上赵慎似是执起弓来,怎么转眼又放下了?”
尉迟远微看他一眼道:“这是什么场面,你还不收声。”
尉迟中见兄长冷眼看他,讪笑道:“我未曾放肆,旁人不曾听见。”
正说着,却不想几步外裴禹忽而转首过来,淡淡道:“二将军可真是好目力。”
尉迟中略略一噎,却是尉迟远道:“监军的耳力亦不差。”
裴禹仿若未闻,继而道:“人皆传说河伯凶暴,唯有后羿以神箭射其左目。只是而今,却不知赵慎可能否用长弓骏马挡得住这洛水汤汤。”
这日入夜时,元贵来寻着赵慎道:“将军营帐中暂住不得人,便去我那里应付几日。”
赵慎自是不愿被人发觉身上带伤,只道:“也没几日,不必了。”
元贵笑道:“将军这几日宿在城头可也得趣。”
赵慎并不得解,问:“得什么趣?”
元贵道:“今日是仲秋月圆。我听祖亲讲,从前宫廷里赶上这时节,诸人夕月游乐,文人们还要对着月盘酸腐一番,将军这几日抬头便见月色,可不是有趣。”
他祖上是前代宗室,想来家中老人也有见过天家祭月旧俗的。赵慎知元贵是调侃,可他此时却没玩笑的情致,只道:“这每月里月相不都有圆缺。”
八月是秋日里的仲月,十五日又正是月中,仲秋日正逢三秋之半,更与稻谷成熟的时日相叠,民间也行秋报,祈求谷丰人全。而过了仲秋,冬寒也便快到了。赵慎默想着洛城初被围困时还是春末,而今夏暑一季早过,困境丝毫不曾解却愈被步步紧逼;任此间是如何夜空朗朗,也是乐景悲情,心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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