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跳得纷乱。暗自一哂,心道而今竟是这一幅落魄相。他这样的人,如何愿被人见疲弱姿态,可再如何要强,如今却当真力不从心。微微仰头举目,原来几日不曾见得天日,天地间已是又添几分深秋萧索凉薄。
他这厢一动不动,两旁人也不敢多话。只全都这样沉默矗立,近旁远处风声水声,只一声声皆灌入人耳,激荡心头。
李骥回到营急着便赶往裴禹帐中。他持监军的虎符,出入往来自是通畅;到营门口便下马步行,又特意嘱咐了不要声张,这一去一回都不曾叫人注意。他从西京马不停蹄赶回来,揣着多少要紧事,可行至营中,却一眼看见裴禹一行人皆立在那里。他这一路本就心绪不宁,此刻只觉气氛不对,以为出了什么变故;略一迟疑,终没上前,而是径自回了帐中。
有卫士见了是他赶忙过来,李骥拉住一个问:“这一向可有什么事?”
那卫士低声道:“监军病了。”
李骥心头一沉,只觉额角上一阵狂跳,不由皱眉道:“那你们如何还由他在冷风里立着。”
那卫士鲜见他露这样的急躁神色,一时倒是李骥自己“咳”了一声,道:“劳烦你请先生回来,我有要事报他。”
那卫士应声去了,李骥便立在帐门前候着,只觉一瞬都是煎熬。忽而帐帘掀起,李骥猛一抬头,只见裴禹应声而入,见了他便抬手屏了卫士在外,开口便问:“如何?”
李骥方才听卫士说“监军病了”,本也有所准备,可乍见裴禹的惨淡面色仍是吃惊匪浅,道:“先生怎么……”
此时裴禹心中甚是焦急,却见李骥纠结起这些。他这十余日间显现消瘦,可一双眸子愈发如鹰隼般闪出凌厉精光,双目一瞬间直截了那话头道:“我问你话!”
李骥恍然如梦初醒,其时额上已渗了汗出来。他稳稳心绪,仍是抬手扶过裴禹手臂,一面低声道:“太师已经传檄招降洛城守军,昭告各地以示诚意。”
他扶了裴禹在榻上,又取了瓷枕倚上,又道:“还有一道令:说是洛城主将若有伤损,便要他身旁众军殉葬。太师说,若赵慎真如先生所言的那般,有这道令在,便不怕他不降。”
他跪坐在一旁,迎着裴禹目光,一字一顿道:“计算时日,令传至营中也便是这几日。这件事上,先生放心罢。”
裴禹闻言敛了眉目,微微点了点头。凭尉迟否极多少年统御人心的修为,他亲自安置此事,便是再无什么不放心。只长出了口气道:“好。”
李骥见他神色松弛下去,低头间无意中瞥见裴禹未着履而着屐,心内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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