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一句,在招降一道上,有些事是不可轻易应的。”
裴禹起身,淡淡笑道:“我多谢将军的关怀。”又道,“今日又到时辰了,令土山上再择个战俘出来,赶着程将军回城路上,阵前斩了。”
第65章 光景驰西流
几日之后的此时,城内城外皆是安静。围城的刀兵喊杀止息,这繁华故都、铁血坚城在战火罗网数月的笼罩之后,忽而归于沉寂。
军中少在傍晚时升帐,可此一时,洛城营中将官却都聚在帐内。待众将低声报了善后诸事,赵慎微微点头,道:“甚好。”
这城中的守军,都是已属军户,不入黄籍,世执兵役的行伍中人。所谓府户,无皇朝特许,永世不能脱离。洛城守军在赵氏麾下,几代过去,举家都已安置在城中城周,与强征或是坐罪的寻常府户,自是不同。可世人终究都觉府户兵户较寻常民户是为卑微,况且若为西燕军俘虏,战俘以罪配边,背井离乡,形同奴隶,境遇更将凄惨。此时遣他们离去,也算赠还个自由身。
众人一时默默,只听赵慎道:“诸位有可投奔处……”
座下李猛倏然立起道:“要我等弃甲乔装,混迹逃命,这是做不成的。”他往日话语不多,鲜如此刻这般神色激烈。
赵慎只道:“昔日太原郡公坚守颍川不成而投诚,他未受刁难,部众却被囚于各州地牢,数年间皆死,这是前车之鉴。”
一旁程础德道:“这事我等从未听过,将军也莫再提起。”
众人纷纷道:“将军不必再提了。”又道,“众军遣散前,将军去见一见罢。”
赵慎微微侧首,他口中唇内都已尽是不自觉间咬破的血口,那腥咸血液咽进喉中竟是苦涩滋味。口中道:“既已安置妥当,便不必见了。”心中却道:“我从前夸口愿担当他们前程,而今至此,又何颜相对。”忽而,却又笑道:“今日而后,我便也不是军中主将……诸位,请去罢。”
帐中沉抑之气压顶,众人一时皆默默退去。赵慎默然端坐许久,他此时亦不知脑中想着些什么,只觉空空荡荡,胸中心肝肺腑都已掏空,唯剩下一具躯壳;可偏生这躯壳仍可感知哀怒悲苦,每一丝触痛都如是清晰。
许久,他方起身,环视这帐内,心中只道一声“……罢”。他手持着盔头,敛容步出帐门,却一步骤然停住。
帐前肃然立着满营将士,想来是营中凡走得动的皆到了此处,尚有伤了腿拄着长槊抑或两人相互扶持的,人头重重叠叠,竟是一目不及,足有千余人而不止。军中尚在的将官立在队前,神色皆是郑重。只听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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