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层外三层的官服,他又不懂去贿赂太监,据说就那样中暑昏过去几次,也无人相扶,更无人肯替他向皇上通禀。”说到这里,兰王微笑,眼中有着不为人知的温柔,“现在想来,他那么怕热,恐怕还是那次落下的病根吧。”
“那时我还不认识他,也幸亏我刚从外面打了胜仗回来,皇上叫了大起召见,才让他终于也能进得殿去。当我奉诏走向金殿,一路上都听得见他在里面向皇上陈词的声音,说得又急又快,一点都不像他现在,倒也还算是文绉绉的:说什么君家逐他并无犯上之心,只因他自身之过;又说君家明知会生误会却还是果断清理门户,这才真正是无欺君上;还说皇上若是听信谗言处置了君家,非但会让天下读书人心寒,更会让百姓心生疑惧……诸如此类,洋洋洒洒,若能记下来,大约还算篇美文。我一路听着,正疑惑是谁抢了我当日的风头,但一进殿,便什么都忘了……”
仕林如海中,有那么一个年轻的人儿兰般独立,清俊的面孔,明亮的双眸,澄澈如天上的繁星。看得出来,面对圣颜,他还是有所恐惧的,要不然不会双肩微耸,唇色泛白。但他心里的事大约是重过那恐惧的吧,要不然怎会有那样毅然决然的眼神,坚定得仿佛已将生死置之了度外,将红尘看成了往生?
古佛拈花方一笑,痴人说梦已三生——如今想来,还仍疑惑那天原本就是场梦境,只是因为美得太过真实,而让人不愿梦醒,愿意用一辈子的光阴去惦念珍惜。而每次回想起那场景,铁汉的心里也会荡漾起柔情,犹如那一刻的怦然心动,化作抹微笑悄然跃上了唇际。
就像是不懂得邂逅时的心情,说话时的兰王也并不知道,自己无意中流露的微笑和话语中描述的情景,会永远的印刻在之惟的脑海里,演绎成一段凄美的传说。
“后来呢?”之惟问。
“后来连皇上怎样夸奖我的战功,我都没听真切,只看见我身边的人因我而被打断了奏陈,正焦急的蹙了眉,狠狠的瞪我,那眼神真恨不能将我生吞活剥。我才不怕他,反瞪回去,低声提醒他牙笏拿倒了——当然是骗他的,他却一紧张,发现被骗时,红云已上了脸,真是可爱极了。”
想到如今父王总落下风的模样,之惟还真对那样的情景心驰神往。
兰王越说笑意越浓:“后来,我还有更绝的:当皇上问我想要什么赏赐,这在以往当然只是个表示恩宠的客气话而已,我那次却当真接了口去,我请求皇上答应潋的要求,赦免君氏一门,只当是大战过后少添些血光。皇上当然答应了。我看见潋怔怔的盯着我,一直到散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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