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方物的绝艳,心里陡然一跳。
佳人笑得自信满满:“不然还能有谁?”
兰王已能感到自己色变,低沉的声音自己听了都别扭:“那,他,怎会在你这里?”
离若眨巴着水眸,认真反问:“他,为何不能在我这里?”
“他……”兰王语塞,心火却炽:他怎可在这里?他怎可在除他胸膛以外的地方安枕高卧,当他孤军奋战,当他出生入死,当他万里归乡——他,怎么,可以?!
“他怎么了?他一个大男人,来趟妓院有何出奇?”离若声音不大,却理直气壮,“他是恩客,我是妓女!”
兰王却似被人当胸捣了一拳,脑中嗡的一下,眼前似有金星,半晌定不了神。不由看向那熟睡中的容颜:修眉入鬓,挺鼻薄唇……日日夜夜印在心头不敢忘的:这就是他的兰卿,他的潋,他唯一所爱的,男人!
是啊,男人……
因为一样是男人,所以那人仕途艰难;因为一样是男人,所以那人流言缠身。他以为自己一切一切都已知道,以为只要张开羽翼,抵挡了外面的一切,环抱住的就是那人的心。
可那颗心,究竟是怎样的啊?云淡风轻究竟是那人的无怨,还是无求?心焰如焚究竟是自己太傻,还是太贪?以为情意已然无须再作表达,以为坚贞已是彼此心知肚明,以为只要自己掏心便能获得全部……可他怎能忘了,他所爱的,也是一个男人?!”他是恩客,她是妓女”——真正粗俗字句,却竟比他堂堂千岁说上万句爱恋都来得地义天经!
心潮起伏,竟是血沃沙场也不曾有过的乱,却见那白衣清癯的人儿依然梦游他方,款款从容。弄得他一时恼得想揪他起来,狂吻他个天翻地覆,直到喘息变成彼此唯一的呼吸;一时又怜得只道倾生情意、一世劳碌都不过是换他一朵笑花,片刻宁神。
想了半晌,终于忽然挑了帘就往外走,动作之急速,让离若也忍不住跟着站起。
而他已飞步走到了门外,只见乱红飞过眼帘去,暮春万里愁肠,芳华当真无永恒?
——苍天啊,如果你当真法眼明慧,就请让我看看他的心!不!哪怕只让他知道我的心也行,知道我轩龙朝皇第九子兰王昊,今生今世,只爱他一人,只他一人……
飞花落土化泥尘,污了战靴,眼前忽然一阵模糊,他忙抖擞了上马,向城外狂奔。
——苍天啊,如果你当真听得见,就让他知道,哪怕只让他知道:我来过了,就行……
他听见他的声音,一字一句,声声入耳。
君潋睁开了眼,许是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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