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色越发浓黑了去,一轮如钩新月嵌在当空,延伸在其冷光下的是已模糊了颜色的金瓦红墙、紫禁宫廷。四处都是沉暗而静寂的,只有远远的能见左前一处灯火通明,那是值夜大臣的办公处所,灯影下不断的有人在穿梭,想必繁忙,但在殿内,却是连一点动静都感觉不到。要不是曾有内侍进来通报过有臣子求见,父王出去处理了片刻,他甚至都忘记了万方岑寂此间,竟当真是国家的中枢,权力的至高。
兰王看了之惟一眼,墨瞳中的情绪让他陌生……那种锐利得似能伤人的目光,仿佛是决心,又仿佛是……
很多年后,之惟才知那日父王的目光竟是有关”野心”的启蒙。
之惟不由打了个寒战,兰王却拉住他的小手,道:“放心,我一定会救他!现在,先等一等。”
“恩。”之惟点点头,感到他大手坚定温暖。
如此才总算找到了些支撑,忍受这似漫无止境的枯守。静默中,宫人们无声无息的来,又无声无息的去,一次次换下燃完的烛。钦庆宫中用的都是龙涎香烛,以龙涎香贯其中,以红罗缠炷,飞而香散,幻成飘尘五彩龙凤。
借着这烛光,他看到香烟缭绕中父王俊朗的脸,英挺的眉,墨深的瞳,仿佛一把匣中的宝剑,龙吟中缓缓的揭开,璀璨的光华一瞬似冷冽的火,一瞬又似沸腾的冰。
忽然,一个大臣模样的人不等内侍通报便闯了进来,压低的声音却仍字字敲上人心坎:“王爷,请速转奏皇上:章聚在狱中自裁了!”
兰王闻言,霍然起身,眼中满是灼灼的烈焰,他没有去转奏,反倒是对之惟说:“走!”
之惟忙跟上,迈出殿去,空旷的天街上传来彼此朝靴的回声,匆匆,却极有力。
快到宫门时,身后却忽然传来步履声响,忙回头,却见数十人急急掩至,黑暗中看不清面目,只见他们手中闪闪的利刃。
怔忪时,他已被兰王拉到了身后,只听那些人喊着:“什么人?胆敢在禁宫夜行?”
“是本宫,兰王!”兰王答道,之惟却见他已戒备的提起了真气。
“兰王?”问话的人似乎一愣。
便有另一个声音开了口:“有何凭证?”
兰王冷笑:“本王就是凭证,不信自己过来看看。”
问话的二人交头接耳了两句,先头问话的那个便走了过来,见了兰王朝服打扮,终于将信将疑,便又问:“无论王公大臣,深夜出宫皆需有金牌,你们可有?”
“瞎了眼的奴才!你们主子是怎么教你们的?”发作中,兰王忽然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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